回到星悦湾，江瑾黎敲了敲卫浴的门，“过来拿东西。”</p>
没有人应声。</p>
江瑾黎眼皮一跳，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p>
推门一看——</p>
果然。</p>
这傻子坐在马桶上睡着了。</p>
江瑾黎叹了口气，提着袋子走进去，拍了拍她的肩，“醒醒。”</p>
棠荔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又闭上眼睛接着睡。</p>
江瑾黎：“偷钱了。”</p>
棠荔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p>
江瑾黎把袋子挂在勾架上，“洗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p>
棠荔：“噢。”</p>
江瑾黎从卫浴出去，拉过棠荔的行李箱打开。</p>
一只冰雪娃娃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p>
别说衣服，半块布都没有。</p>
江瑾黎挑起眉梢。</p>
心底最后那点失意彻底消散。</p>
江瑾黎换上干净的床单，把冰雪娃娃拿出来丢到床上，拖着空箱子下了楼，一阵扫荡，把她的东西都塞进箱子里，搬上楼。</p>
入冬之前他让linda帮她买了不少衣服，一趟搬不完。</p>
没关系，再来两趟。</p>
棠荔洗完澡出来，看着满床的衣服，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p>
走过去捏起其中一件看了眼。</p>
哦，她的衣服。</p>
江瑾黎搬运最后一趟回来，看到棠荔出来了，说了句“等会儿”，然后就开始收拾床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往衣柜里挂。</p>
棠荔问：“江老师，你在干什么？”</p>
“不是要搬走？”江瑾黎说，“帮你搬。”</p>
棠荔：“……”</p>
她和他的“搬走”可能不是一个意思。</p>
她的“搬走”是要搬去别的地方，他的“搬走”是楼下搬楼上。</p>
棠荔眼珠轻转，“好吧。”</p>
她在剧组待的时间多，不常回来，其实住哪都一样，和他住一起正好省去一笔房租。</p>
虽然现在这个情况，这笔房租最终还是他掏……</p>
棠荔任由他折腾，抱着冰雪娃娃往没有衣服的角落一滚。</p>
睡觉。</p>
江瑾黎整理好房间，又去洗了个澡，回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有些失神。</p>
久久，他才动了动。</p>
扯出她怀里的冰雪娃娃，把自己填了进去。</p>
同时也填满自己的心。</p>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p>
-</p>
被抛弃的毛球回来了。</p>
它抱着和自己手臂差不多大的树杈，在客厅里等着。</p>
直到天蒙蒙亮，它等的人终于从房间出来了。</p>
毛球泪眼汪汪地把手里的树杈递过去，[爸爸，我错了。你打我吧。不要赶我走。]</p>
江瑾黎冷眼睨它，“我没你这种不孝子。”</p>
毛球是真的哭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p>
时间倒退回几个小时以前——</p>
毛球在街上遇到它要找的人，追了上去。</p>
男人把手里的小奶猫放回花圃里，回过身看向它。</p>
它强作镇定地飞到他面前，问：[你知道我是谁吗？]</p>
斑驳的灯影里，男人那双浅棕色的眸子起初还有些茫然，但慢慢地开始聚焦。</p>
他薄唇轻启：“t。”</p>
t是它作为系统的编号。</p>
那一刻，它就知道他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