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垂了下来,一滴血无声地落到脚边。
毕竟是一个国家的小总理,抓住区区几个人贩,应该不成问题吧。
但后续激烈的打斗声显然在告诉她,不只有问题,而且问题大得很。黄金这个憨货,居然是一个人来的。
没一会儿,外间打斗的动静逐渐止息,几个人似乎都走到了货箱外面,耳朵里听到的人声也变得模糊不清。
柳期试着敲了敲墙壁,大声说道:“外面的……姐姐,你能听见吗?帮我打开门。”
她连着问了两遍,先前那个□□的女人没有任何回应。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墙壁突然咚咚响了两声。
“你能行动吗?能帮我开门吗?”柳期赶紧问道,“能的话敲一声,不能就敲两声。”
咚,声音响起,但紧接在后面的,还有另外一声咚。
“你被绑起来了?是的话敲一声。”
墙后的女人果然只敲了一声。
柳期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和遗迹玩一玩猜谜游戏。
她重新坐了下来,闭上眼,脑中开始回放和齐化进战斗时的场景。好在货箱内很安静,空气中的麻醉气体似乎也有助于让思维陷入到某种回忆。
齐化进癫狂的笑容,他胸腔中钻出的张扬又扭曲的触手,他周围交织着模糊回忆的墨团,还有墨团里那些或悲或怒,或低沉或激昂的呓语……
柳期明白,虽然在那一刻,她痛恨极了杀害阿亮和方灵的齐化进,但激发遗迹的,不是她对于齐化进的愤怒。对于一个单独的人或事,这种愤怒能持续多久呢?或许只是站在对方角度上想一想,便会出现释然的余地。
真正让遗迹不可抑制地喷发出惊人能量的,是齐化进的愤怒,是这个与二十多年悲惨人生不断抗争的男人,对于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甚至是这个把人根据异能分为三六九等的天地的愤怒。
而如今,这些被关在货箱里的女孩们,最痛恨的是外面的三个人贩子么?都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他们固然是把血迹斑斑的刀,但打造出这把刀的,不正是那些买家?
那些进化者碎土,为了提升进化者数量,而想尽办法扩大人口基数;那些修道门派,为了各种隐秘的目的而偷偷买入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