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为什么要把那具尸体埋进坑里？”
走在路上，白月桐忽然问道。
在她看来那具尸骨已经只剩下白骨了，就算是最凶残的妖兽也不会想要去侵犯啃食。
她能理解宁闻是想保护这具尸骨，却不明白要将其埋进地里的意义。
宁闻一路上一直沉默寡言，闻言扭头看向她。
“因为人类讲究入土为安，认为人死后一定要进入土里，才算是安息。”
“那个女人要将自己埋在门板下面，也是出于这样的想法。在人类眼中，暴尸荒野是很悲惨的，就像最低级的动物一样。”
宁闻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这两个女人好像本质也是个动物，微微扭头看了二人一眼。
白月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琼凰翎则依旧脑袋微低，似乎有些内疚。
“琼凰翎，你说对么。”
宁闻出声道。
琼凰翎脸色微变，肉眼可见地深吸一口气，好像已经预见到宁闻的发难了。
“没错，人类是很重视身后之事的，并且认为人死后会有灵魂去到阴曹地府，转世轮回。”
她选择顺着宁闻的话说下去。
“轮回？”
白月桐很惊讶。
“现在在相当一部分的灵洲百姓心中，天渊还是等同于地府的存在，以为这里是鬼魂恶魔的老家。”宁闻微微低头道，看了一眼琼凰翎，“虽然有些夸张，但在那些真正进入天渊的灵洲修士眼中，也差不多了。”
琼凰翎嘴角一沉，“宁闻，你大可直说！你想谴责我杀了你的同袍对不对！”
一旁的白月桐又是一惊，完全不明白为啥又忽然吵起来了，小姑娘阅读空气的本领为0。
宁闻也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琼凰翎。
“我是想跟你谈谈。”
“以前，你是苍梧山的头领，灵台境的大妖，杀人只要动动手指，但现在，你只是和我一样的筑基修为。”
“如果你想要跟着我和月桐，那就得听我的指挥，再不许杀人！”
他表情分外严厉，对琼凰翎再没有了之前的恭敬，厉声说道。
在看到被摧毁的第九营地，以及死去的修者后，宁闻觉得还是需要和琼凰翎认真谈谈这个问题。
他不希望琼凰翎是因为自己救了她，而暂时顺从，这样以后一定会产生更多的分歧。
宁闻要早早把规矩划分清楚——要想跟着他，就要听他的。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不许再杀人。
琼凰翎目光微睁，似乎没想到宁闻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话。
女子两道黛眉微蹙，轻咬丰满下唇，竟在一瞬间流露出些许委屈神情。
“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去杀人，除了这第九营地的人，还有偶尔进犯到苍梧山地界的人，我也从来不会主动去找人杀，你以为我很喜欢杀人吗？”
“吸取人类的灵性，不知道会怎样刺激我的妖元。”
“只要能好好和人说话，我是绝对不愿意杀人的，你、你不要在这说的我像什么杀人狂一样！”
宁闻一愣，也没想到琼凰翎会忽然激动，自己的话竟然戳痛她了……
“那就好，主要你之前说自己杀过人，当苍梧之主也落下了个暴君的名声……”
“那是为了吓你！”
琼凰翎将头扭向一边，脸色微红，“而且我当暴君怎么了，为了给月桐争取资源，我不需要杀一批陆山君的追随者吗？”
“你以为月桐的狩猎区，之前一直都没有主人吗？”
宁闻愕然，这下轮到他尴尬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其实……我也知道你是通情达理，能讲明白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