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占了一个牧民大帐篷作为中军大帐，在山脚下还真凉爽，一个身穿羊皮袄的鞑靼人满脸络腮胡被请进大帐。</p>
看到秦良玉立刻下跪，“大同镇暗卫头领林森，拜见武英大将军。”</p>
秦良玉借着篝火看了两眼，“起来吧，林家的人？”</p>
“大将军明鉴，属下是太仆寺麾下，暗卫联络之人，也是林耀千户的麾下。”</p>
“京城人？”</p>
“大将军您误会了，属下与摄政公林家没什么关系，大同镇世袭军户。”</p>
“哦，哈哈，暗卫这系统够复杂。摄政公在何处？”</p>
“呃~公爷和陛下依旧在古北口看风景。”</p>
秦良玉顿时眉头一皱，“这是哪天的信？你们送迟了？”</p>
“的确迟了三日，属下原本应该从张家口出发，但卜失兔像见鬼了一样，把边墙堵的不透风，属下只能从西边杀虎口方向出塞，昼伏夜出到河套，扮作牧民躲避战事北上，没想到大将军已经来了。”</p>
秦良玉跟赵率教对视一眼，又拿出密信看了一遍，直接扔火堆里烧了，捏捏眉心道，“敢情四威和陛下还在干等呢，跟老身说九十九泉是最后会盟之地，也不是让我提前来。”</p>
赵率教摇摇头，“大将军，摄政公不是这意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摄政公并没有传递军令，只是说固始汗应该占据一点主导地位。”</p>
“瓦剌与土默特归附黄金大帐是应有之事，没什么可主导。”</p>
赵率教被说的一愣，转瞬低头捋捋他的胡须，“大将军，末将的孙女嫁给了摄政公的小舅子苏新伯爷。”</p>
这一提醒，秦良玉猛然想起林威欲娶瓦剌公主之事，苦笑摇摇头，“本官是将军，还得做月老，抱歉，的确没想到。”</p>
林森这时说道，“大将军，满桂将军已经抵达杀虎口，若固始汗只是作为附属归降，对将来瓦剌彻底归降不利，对将来西域归降也不利。”</p>
“这是摄政公的口信？”</p>
“是，其实密信只作为验明身份的证物，公爷始终想获得一个卫国之名，现在看来几乎无法实现，但退而求其次，当前的战事又在将来万千里草原战略之下。”</p>
秦良玉再次捏眉心，她一心想着打的精彩，林威倒好，一心想着玩的精彩，还不如不碰到这个信使呢。</p>
但军事就是为了政治，将来的确更重要，瓦剌还真不能完全作为附庸，保持一点独立名义更好，否则朵儿干都司、藏巴汗、鞑靼土默特等高原地区都是问题。</p>
这指挥敌方兵马，真是难操作。</p>
赵率教看一眼天色，明月当头，“大将军，是不是该直接送信使到察哈尔营地与泰宁侯汇合？”</p>
秦良玉没有直接回答，等了一会才沉声下令，“马上下令北路全面向南，与察哈尔保持三十里接触，信使不用去察哈尔大营，本侯已经取得宁远侯印信，立刻返回杀虎口，令满桂出关径直向北，放弃归化，与本侯马上汇合，我们先堵死他们回漠南的路。”</p>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大帐的亲卫拿出宁远侯印信，给信使看了一眼，拿出一张纸盖章，秦良玉写了短短一行字：速速北汇，急！</p>
两个侯爷的印信都有，到篝火边蜡封递给信使，林森也不含糊，“大将军，末将需要两名帮手，一人三马。”</p>
秦良玉示意马世龙去配合，原地转了几圈，最后还是看向赵率教，“赵将军愿不愿到察哈尔大营一趟？也许你可以指挥他们作战。”</p>
赵率教起身拱手，“信使的确很难抵达林丹汗身边，刚才末将欠考虑，愿到察哈尔军营助固始汗打败卜失兔。”</p>
赵率教准确的抓住重点，固始汗打败卜失兔。</p> 秦良玉笑了，“好，林丹汗和固始汗既已南下，本官相信赵将军是安全的，若非本官是主将，倒想去看看热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