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听罢,便察觉出二人之间的火药味,两边都得罪不得,保持沉默方为上策。
拼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到了李妍面前。李妍便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杯中酒,却是半晌不曾念出诗来。
谢浣卿见状,不禁掩面而笑。
李妍抬头看了看天,道:“想起此前同兄长去过那西北大漠,只叹是‘大漠雪漫天,孤城饮剑芒’。那样的苦寒之地,到底是做不出京都那样繁华的诗句来。我便自请再罚一杯吧!”说罢,自顾自倒满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谢浣卿察觉陈子洲看李妍的目光里满是赞赏,好不容易争回的一口气立即便又散了去,嫉恨逐渐从心底里滋生,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没。想不到,刚除了一个,眼下竟又来了一个,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眼下便是打碎了牙齿,也要和着血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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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了一天的戏,陈子洲回到王府便累得趴在桌上不肯动弹。
“进展如何?”沈知礼坐在一旁,问了一句,而后又继续翻看手中的东西。
陈子洲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一骨碌喝了个干净:“我暗示她,我想同她睡觉。”
“???”
沈知礼绷不住了,“你是将本王的脸放地上踩啊?”
“王爷既信任我,便不要指手画脚。”陈子洲道,“不然你自己上,我可要回秀州了。”
沈知礼被气笑了:“那你同她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是喜欢王爷的光风霁月么?”陈子洲分析道,“那我便让她知道王爷实际上是个怎样的人,让她知难而退。”
“真要有这般简单,本王何至于如此烦扰?”沈知礼道,“这桩婚事的背后是谢家,又岂是谢浣卿个人?即便她不愿嫁,如今也是不得不嫁。”
“这不是下下策么?我的目的,自然不是这个。”陈子洲眯起眼睛,话说一半便止住了,转移了话题,“那郑良业如何了?”
“救下了。”沈知礼的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着,“他虽吐露了幕后之人,但想要让晋王承认,证据尚且不足,需得先找到兵器藏匿点才是。谢浣卿的事,你抓紧时间解决,秀州那边,还等着你回去。”
陈子洲险些要翻白眼:“牛马也没这样的吧?”
沈知礼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术业有专攻,哄骗女子,你是最擅长的。此事不交予你,本王还能信任谁?”
“哄骗女子?”陈子洲跳了起来,“本公子何时哄骗过女子了?那些女子被我的美色所迷,难道也是我的错?”
“稍安勿躁。”沈知礼安抚道,“本王在夸你,你听不出来吗?”
陈子洲哼了一声,自是不信。
“不过你行事还是要小心,若是被识破,记得随时叫人来告知本王。”沈知礼又嘱咐道,“至于谢浣卿,你只要不搭上自己,旁的,一概由你决定。本王要的不仅仅是谢家主动退婚,更要让谢家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