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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首页 > 武侠修真 > 侠影迭梦 >第五章 辛缘·呦呦鹿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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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辛缘·呦呦鹿鸣(2 / 2)

辛缘注意到此举,忙出声提醒。

可是距离太近,鹿幼年来不及防备,让飞刀扎进了左肩,但他并未受此影响,仍使长棍八面而攻,将金刀门弟子尽数击退。

王勇这时道:“鹿家主果然厉害!我等服输了!等你出殡之日我等再来!”

言毕,金刀门弟子向王勇聚拢,同时冷冷看了鹿幼年一眼后,齐齐离去。

鹿幼年吐出一口气,对辛缘道:“让小兄弟见笑了,没想到金刀门会找上门来捣乱。”

辛缘笑道:“多亏有他们捣乱,才让我有幸见识到鹿家主的本领。”

鹿幼年道:“说笑了,在江湖中我只是藉藉无名的人物,论不上什么本领。”

说罢鹿幼年哈哈大笑,笑着笑着,脸色突然起了变化,接着身子就要倾倒,鹿萍急忙搀住了他问道:“爹你怎么了?”

这时辛缘注意到鹿幼年肩头上插着的飞刀,心中暗叫不妙,难道是刀上有毒?

“快叫人去请医师!”辛缘一边叫喊,一边低头查看鹿幼年伤处,那里已一片青黑。

“辛缘,我爹他怎么了?”鹿萍着急地问道。

辛缘道:“恐怕是刀上有毒。”

鹿幼年按着辛缘的肩膀艰难地张口说道:“想不到金刀门竟然如此歹毒……”

看他面色越来越白,好似已生命垂危。

鹿幼年被扶进卧房,焦文找来了全城最好的大夫为他看伤。

众人翘首以望,盼着大夫能把家主从濒死中挽救回来。

鹿幼年陷入昏迷,脸色发紫,尤其是肩膀处已变得漆黑,沿着血管向下蔓延,显然是中毒无疑。

大夫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犹犹豫豫道:“据我看来……这像是中了七枯毒哇……”

“七枯毒?”鹿萍发出疑问。

大夫道:“七枯毒是由七种毒物的毒液混合而成,毒性极强,江湖罕见。任何七样毒物都可炼成七枯毒,若想解毒,非得找出每样毒物对应的解药进行调和方可。然而除了制毒之人,谁也不能知道究竟是用了哪些毒物。”

焦文泪流满面道:“怎会这样!老爷一生行善,怎遭遇这等祸事!”

鹿萍已泣不成声,辛缘见状心生不忍,道:“既是金刀门使鹿家主中毒,那么他们必有解药,再不济也知道毒药是如何制成,何不去向金刀门讨问?”

“对!去找金刀门!绝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让他们交出解药!”

众家丁擦了眼泪,当下找出刀枪棍棒去往金刀门。

这边辛缘安慰着鹿萍,见大夫收拾了药箱准备离开,忙叫住问道:“先生,当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祛毒了么?”

鹿萍哭道:“求求大夫了!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我爹就行!”

大夫“啧”了一声道:“从这往北有座浮云岭,上头住着一位隐世高人。听闻他精通各样医术,平生炼得数种灵丹妙药,救了无数将死之人的性命。若去求他,或许能得到救治鹿家主的解药。只是这位高人神鬼莫测,脾气秉性古怪,要想见他容易,可要从他那里得到解药却难。”

鹿幼年情况危急,一刻也拖延不得,焦文迫不及待要寻得解药,便抓着大夫的衣服恳求带他去见那位高人。

刚走到大门处,就听见外面嘈杂一片,走出去看时,却见鹿家人与无极门弟子正在街头恶战,且已出了人命。

原来方才鹿家人去找金刀门讨要解药,不想竟在半道上遇见了打算趁鹿幼年中毒昏迷前来攻打的无极门弟子,双方撞上后马上动起手来。

鹿家也许想不到,诬陷鹿幼年杀了王伯奋、伤了赵无极的事,正是从赵无极口中传出,他的目的便是要让金刀门与鹿家交恶。

无极门弟子各个身怀武艺,而鹿家一干家丁不过一帮莽汉,哪里斗得过?接连倒地哀嚎。

这时辛缘从焦文身旁冲出,拿了断剑钻入人群当中,霎时间一片惨叫声传来,无极门的人竟向后撤出好一段距离。

无极门一弟子大喊道:“大家莫慌!鹿幼年昏迷不醒,鹿家已无人主持局面!咱今天就要让鹿家灭门!”

一句话提振了士气,无极门弟子将辛缘团团围住,可还是被他杀得屁滚尿流,一个个退回去惊恐地望着他,然后齐刷刷逃跑。

辛缘来到焦文身旁道:“焦管家,无极门已和金刀门联手,以鹿家目前实力,他们只怕不惧,想从金刀门得到解药是不可能了。您在鹿家尚可主持大局,可以雇佣几名打手以免他们再次来犯,就由我跟着大夫去求解药。”

焦文连连点头道:“多谢辛大侠了,请务必带回解药救家主一命!”

辛缘道:“一定尽力!”

于是将雪儿托付给鹿家照顾,与大夫一同前往浮云岭。

辛缘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帮助鹿家,他的存亡与自己并无关系;自己也并未受过鹿家什么恩惠,也许只是期望着事后的那一份酬劳吧。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辛缘看得出鹿幼年是个仗义之士,他不该就这样死去。

生命是非常可贵的,辛缘深知这一点,他一直为了活下去而努力,从出生的那一刻便开始。

(二)

大夫说,那名归隐高人唤作张行之。

没人知道他是何时来到浮云岭,只是不知哪一天传出有个身患绝症之人求访到此,最终痊愈的故事。

于是后来频有重症不治者登山求医,然而多数都被闭门不见,因此山上行人寥寥无几。

辛缘骑快马赶至山岭下,向上而望,祥云环绕山头,山上一片白,是多日来的积雪。

有一条山路直通到顶,辛缘脚步虽快,可总要等一等腿脚不利的大夫。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二人眼前出现一座草庐,推开柴门,有两个八九岁小童走来,作个揖,同声道:“客人来所为何事?”

大夫道:“张先生在吗?”

小童道:“正在屋里。”

大夫道:“可引我们见面?有急事相请。”

小童道:“先生正在休息。”

大夫道:“人命的事情,晚不得的。”

小童道:“先生休息时是不能打搅的,请客人原谅。”

辛缘急道:“鹿家主性命危急!务必请张先生下山救治!”

两个小童互视一眼,摇头道:“不可。”

鹿幼年目前状况晚不得一时半刻,辛缘急于救人,就要闯进里屋,那两个小童当即将他拦住。

辛缘想推开小童,可没想到他们俩力气颇大,于是也使上劲,把两个小童推得一个踉跄。

那两个小童忽的从身后各取出一把剑来,稚嫩的面庞说出严厉的话来:“休得胡来!”

辛缘道:“我非有意冒犯!只想请张先生救人!”

“偏不许你进!”

两个小童喝了一声,同时出剑刺向辛缘,辛缘挥出断剑拦住,手上一用劲,使他们身子直朝后仰,但很快便恢复了态势。

只因辛缘急于求医,因此出手快而重,可那两个小童双剑并在一处,竟硬生生将他止住。

那二人行动近乎同步,一招一式心有灵犀般同时而出,身形步法更是丝毫无差,宛若一人一影。

虽只是两个孩童,剑法却相当犀利,在其双剑合并下,辛缘攻不得,守不成,与他们斗了十来回合讨不到一点便宜,眼看竟然要落败,心下大为震惊。

想他辛缘,无狱崖修行十八载,自认为武艺不凡,师门比武中唯独胜不过大师兄许英,可想不到今日竟连两个小孩子也赢不了。

正在着急之时,一白发老人从屋内走出来喝止:“住手吧!”

那两小童立即收住剑势,向来者鞠了一躬,道了声“先生”。

来者自然就是张行之,他走到辛缘身旁道:“此处乃是清闲之地,不可打斗。”

两小童告状道:“先生,此人好生无礼。”

辛缘见那张行之道骨仙风,长衣飘飘留徐风,神态定来气平匀,果然是个归隐之士,陡然升起敬意,于是收剑拱手道:“望先生出山救人!”

张行之眼角一瞥,缓缓道:“自我上山之日起,就再不行医。”

辛缘道:“既为医者,缘何不救?”

张行之淡然道:“我已不再从医,救死扶伤与我无关。”

辛缘道:“助人解难乃人之本分,难道先生能够眼睁睁看着垂危之人死去?”

张行之道:“他人生死与我无干。”

后边大夫叹了口气,早知会是如此结果。

辛缘死死盯着张行之气定神闲的面庞,一只手攥得青筋暴起。

张行之道:“人各有命,既患绝症,是死是生自有天命,纵然医术再怎样高明,也难违抗天意。”

辛缘道:“先生未见患者,又怎知是绝症。”

张行之道:“若非绝症,何必来寻我?若为绝症,我亦无可奈何。”

这一言说得辛缘不知如何回话,一阵沉默之后,张行之甩手道:“你们走吧!再叨扰的话,我可要赶你们走了。”

两名小童同声道:“无理的客人,快快离去!”

辛缘心中不悦,若就这样回去,如何向鹿萍小姐交代,又去找何人解毒?

张行之转身回了屋里,两小童守在门前,辛缘还想再进一步,却被大夫拉住了手道:“我们走吧!再想想别的办法!再拖下去,鹿家主就真的不行啦!”

辛缘无奈下了山,与大夫返回鹿家告知情况。

鹿萍听说张行之不肯出山,执意要亲自上山恳求,之后便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家丁又跟大夫去了。

待鹿萍走后,焦文拉过了辛缘,对他道:“辛大侠,只因金刀门与无极门闹事,惊动了官府的人。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岐山的事恐怕也会让他们查出来,到时要连累了大侠你可就不妙,还请离开鹿家以避风头吧。”

辛缘点点头,抱回雪儿,领了一包银两,被焦管家送出鹿家宅院。

走出街巷,行人渐稀。

辛缘回想起鹿幼年因中毒扭曲的面容,心生恻隐,于是从怀里拿出个小哨,轻轻吹响。

哨声清脆,悠悠传扬,许久之后,蓦地从边上一道墙内跳出来一人,竟然是袁杰。

“你果然来了。”

辛缘从口中取出哨子,眼中平淡如水。

“只要你吹响那哨子,不论在哪里我都听得到的。”袁杰道,“你叫我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离开朔州么?”

“我想求二师兄救一个人。”

“何人?”

“这城中有一户姓鹿的大家,家主鹿幼年身中七枯毒就要丧命,我想二师兄或许会有解药。”

“你应当知道,七枯毒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解药。”

顿时辛缘脸色昏沉,长叹一声道:“看来鹿幼年必死无疑了……”

袁杰道:“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师弟们到处找寻不到你的踪迹,还以为你已离开朔州。”

辛缘摇摇头,没有回话。

袁杰接着道:“还是尽早离开朔州吧,无狱崖根基在此,迟早会抓住你的。”

辛缘犹豫道:“二师兄,那夜之事,我还未向你解释,师傅他……”

“没工夫了!我再不回去,师弟们必生疑心!你好自珍重吧!”

说罢袁杰蹬墙而去,辛缘望其背影暗自落寞,低头再看一眼雪儿,心中生出无限凄凉。

雪又开始下了,朔州该是个下雪的好地处,只是这雪太惨淡了些,平添了许多伤感。

鹿萍一介女流,年轻未经世事,更无家族旁支扶持,鹿家自然难以支撑,只有逐渐走向败落。

这是它必然的命运,也是一种气运的终结。

不过那之后的事不是辛缘所能预料的,他的前途更加未知。

“雪儿啊雪儿……下雪了……”

辛缘擦去眼角的一滴泪,收拾行装,抱紧雪儿,上路。

路可能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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