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飞目送谭立刚离开。
两个士兵凑上前，笑着问：“兄弟，感觉咋样儿啊？”
柳如飞忙拱手笑说：“谢谢两位哥哥手下留情，谢谢！谢谢！”
高个士兵说：“还行，兄弟是个明白人，哼，这军棍要是抡圆了，二十棍打下去，你躺半个月能爬起来，都算你是条汉子。”
柳如飞说：“我也不傻，两位哥哥手轻手重我还能体味不到嘛，啥儿也不说了，改日我请两位哥哥下馆子喝上几盅。”
矮个士兵说：“还喝呀？你就是喝酒才惹的祸，谭教官让你长点记性，这转过脸你就给忘了。”
柳如飞忙说：“对，对，不喝了，不喝了，那……那我咋感谢两位哥哥呢？”
高个士兵说：“算了吧，要谢你就谢谭教官吧！”
柳如飞一怔，说：“谭教官？这……这话咋说呢？”
矮个士兵说：“你想啊，他是值日官，没有他的话，我们执行军法轻打你，那我们不得挨军棍啊！”
高个士兵说：“你是不是想知道谭教官为什么这么做？他呀，说你把关东军一个军官干趴下了，给咱们奉军争了脸面，心里挺佩服你的，所以让我们走个过场，这事儿你可不能出外张扬啊！”
柳如飞没想到谭立刚如此善待他，他心里着实感激，又有些疑惑。
矮个士兵说：“哎，哎，你发什么呆呀，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柳如飞忙说：“听见了，听见了……”
此事过去了，甚至连一个宿舍的学员，都不知道柳如飞违纪挨了军棍，因为
柳如飞没有卧床养伤，也没耽搁一项课目训练。常言说，吃一堑长一智，从这儿以后，柳如飞变了，变得成熟稳重，好像瞬间变成了真正的成年人，按说一个人的成长，除了自身的历练，还需有人启迪和引领，而启迪和引领柳如飞的人就是曾帮过他的吉林老乡林德芳。
这天，又是一个周日，柳如飞一个人在宿舍洗衣服，其他室友都出去了，难
得这么静寂，他想过会在室内走几趟拳，讲武堂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会武功，但他从未在众人面前演示过，原因很简单，展示出来有卖弄之嫌，况且自己是个学员，可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林德芳从敞开的窗户探进身，笑着说：“如飞，呆得这么老实，没出去啊？”
柳如飞忙站起来，敬礼说：“林教官。”
林德芳随和地说：“免了，免了，咱们不早都说好了吗，私下里喊哥。”
柳如飞当然在心里早就认下林德芳这个哥哥，可这是在讲武堂，他不能这么放任自己，说：
“林教官，你这么闲着，进来坐？”
林德芳说：“不进去了，我特地来找你的，走，上我家。”
柳如飞迟疑一下说：“谢谢你了，林教官，我……我今个儿哪儿都不想去了，改天的吧！”
林德芳说：“屁股还疼吗？二十军棍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回事儿吧！”
柳如飞一愣，片刻，难为情地笑了，他挨军棍的事儿，没有告诉林德芳，不是有意隐瞒，而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林德芳说：“你嫂子让我找你来家的，她说两个多星期没看到你了，心里怪惦记你的。”
柳如飞像个孩子似的问道：“嫂子也知道我挨打的事儿啦？”
林德芳说：“男人间的事儿，我能跟她说吗，走吧，没洗的衣服拿着，到了家让你嫂子洗。”
柳如飞说：“我咋好劳驾我嫂子呢，再说，我这两件衣服也快洗完了。”
林德芳说：“那咱们走吧！”
柳如飞还想说什么。
林德芳说：“别啰嗦了，跟我还见外？”
柳如飞不好再推却了，不无调皮地说：“是，听从教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