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沙发旁,坐下。
渡边斟上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小岛说:“韩巡长,请喝茶,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我很是想念您韩君的。”
韩立功笑说:“谢谢,十年多了,谢谢您还记得我。”
小岛说:“我们日本人是很重视友情的,虽然十年前我们只是一面相识,但在我的内心里,已把您视为我的好朋友了,所在,当我再次来到这里,首先想到的是您,听说您现在调回城里当巡长了,向您表示祝贺。”
韩立功苦笑说:“小岛先生,可真会说笑话,十年了,我只不过是从跑村屯的变成溜大街的,还是巡长,有啥儿可祝贺的,说来都惭愧呀,我就是个没出息的货。”
小岛说:“韩巡长,您太谦虚了,满洲不是也这么一句话吗,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见面了,您是管街的巡长,以后,我有好多事儿还得靠您多多关照呢!”
韩立功说:“言重了,言重了,我一个巡长,在警察署排在末尾,用我们当地人的话说,我就是个打狼的,像您这样的人物,有啥事儿直接与县长和我们署长接触,一句话就办了,我这小小的巡长能给您跑腿学舌,那都是您高抬我了。”
小岛正色地说:“韩巡长,千万不要这么说,一个人的能力,不能只按官职高低来评价,十年前,您陪我去元……元宝屯吧?我就看出您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和可以成为朋友的人,所以,这次我来到桦田县,没有去拜见县府官员,也没有去拜见你们的警察署长,首先想到的是您,也渴望见到您!”
韩立功听小岛说出这番话,心里没有丝毫的感动,作为一个小小的巡长,他虽不谙官场之道,耳濡目染见识的也不少,知道极力恭维你的人,必有求于你,尽管他只是个巡长,没什么权力,但对仅有过一面相识的小岛,他也不能不有所揣度。
小岛给韩立功添茶,见韩立功在沉思,便说:“韩巡长,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多年不见,今天突然又坐在这里,您感到很奇怪啊?”
韩立功笑了笑,没言语,表明变相的承认了小岛的问话。
小岛说:“我已不在**工作了,现在供职于南满铁道株式会社,您知道这个株式会社是做什么的吗?”
韩立功说:“知道,不就是掌管铁路和火车的吗?”
小岛说:“对,对,您说的没错儿,不过,除了管理铁路和火车,我们还经营其他的业务,用你们当地人的话说,这个业务就是做买卖,比如木材、土地,还有……”
韩立功笑说:“还有元宝屯那家大院的十二枚玉玺,对吧?”
小岛没想到韩立功突然把话题拉回十年前,他不禁一愣说:
“玉玺?”
“小岛先生,我这个说话不大会转弯,我想问一下,您现在又来到桦田,还买下这个小院,不会是为了寻找那十二枚玉玺吧?我也是在后来我才知道,这十二枚玉玺要是放在识货人的手里,价值连城,反过来说,这玉玺藏在那家俗人手里,就是祖上留下的物件,我记得您当年十分渴望得到这十二枚玉玺。”韩立功之所以提到玉玺,提到那家,就是因为他心里还想着十年前那家灭门的事儿,十年前,他就想与小岛问个明白,只是小岛回省城了,没给他机会。
小岛愣怔后,感慨地说:“事过境迁,还提玉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