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台阶上,分站着四个士兵。
柳如飞在丁大下巴的陪伴下走来,他在院门口就见到两个站岗的,现在又见着持枪的士兵,问道:
“老丁大哥,老爷子的事儿报官了?”
丁大下巴一愣,支吾说:“咋说呢,也……也不算报官,我……我们家大少爷不是在奉军做事儿吗,听说后,派来几个手下,来家里帮着照看照看。”
柳如飞说:“我听你家老爷子说了,大少爷是奉军的将军,他……他回来了吗?”
丁大下巴说:“大少爷军务繁忙,没得空回来,哎,小老弟,我家老爷子咋样儿?”
柳如飞说:“挺好的,我给他老人家把过脉,身子骨没啥儿毛病,觉少,吃喝还行,我走时,还让我给你们带话,别惦记他。”
“唉!能不惦念吗,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从来都没自个儿出过这么远的门,更何况这是落在胡子窝里……”丁大下巴说到这儿,意识到什么,忙解嘲说:“瞧我这张嘴,早上喝了几口酒说话就走板了,啥儿胡子窝呀,亮甲台,亮甲台,一听这地名就是挺敞亮的地方。”
柳如飞笑说:“再敞亮不也是个胡了窝吗,你说的话没毛病。”
丁大下巴推开客厅门,礼让说:“小老弟,请,请进!”
柳如飞也没太客气,抬腿走进来。
丁立盛和顾晓波正襟危坐,丁立盛神情还行,只是冷着脸,顾晓波就不一样儿,怒目而视,把匣子枪立放着胸前,双手扶在枪套上。
丁大下巴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家的二少爷,这位是驻军的顾连长。”
柳如飞拱手说:“见过二少爷,见过顾连长。”
丁大下巴对丁立盛和顾晓波说:“这位是亮甲台来的小……小老弟,来,小老弟,请,请这边坐。”
柳如飞看出丁立盛和顾晓波对他充满的敌意,心有理解,并没在意,向旁边椅子走去。
顾晓波猛然一拍桌子,喝道:“你给站这儿,谁让你坐下了?”
柳如飞不得已站住,愣怔地看着顾晓波。
顾晓波骂道:“你们这帮该死的王八蛋,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光天化日之下把老爷子绑走不说,还敢找上门来要钱财,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柳如飞看了看顾晓波,又看了看丁大下巴,沉静地说:“老丁大哥,顾连长咋这么大脾气啊!”
丁大下巴躲避开柳如飞目光,没有言语。
顾晓波发起怒来,与平常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吼道:
“来人。”
门外的四个士兵进来,手里拎着绳子和扁担,看来早已做好准备。
顾晓波站起来,指着柳如飞对士兵说:“把他绑起来,按在地上,往死了给我打。”
士兵们冲上来抓扯柳如飞。
柳如飞并不惊慌,也不反抗地说:“顾连长,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你……你这么整可有点不讲究了吧?”
顾晓波说:“两军交战,是不斩来使,可你是啥儿?你是来使吗?你是胡子,你知道不?”
柳如飞说:“胡子?等等,谁是胡子?你说我是胡子?不错,我是从亮甲台来的,可我在绺子里是郎中,算不上是胡子,是吧,老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