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署的审讯室，柳如飞头上的礼帽和身上装着唢呐的小布口袋都被摘下去了，双手已被捆住。
柳如飞也没做什么挣扎，不是听天由命，束手待毙，或许他认为还没有到需要“挣扎”的时候。
韩立功走到柳如飞面前，说：“你的身份我都给你揭开了，你是胡子，是亮甲台九响枪绺子里的胡子，你还敢不承认，我问你，你乔装打扮，溜进城干啥儿来了？”
柳如飞说：“溜进城里？我可是光明正大骑着马进来的，咋能说溜呢！”
于得江说：“你小子可真是个贼皮子，到这时候了，你还敢滑抹刁嘴跟我们扯些用不着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柳如飞之所以顺从地跟随韩立功来警察署，就是想探明个究竟，现在韩立功主动说出亮甲台和九响枪，这正应了林德芳与他的判断，亮甲台有人事先已将他来丁家大院的事儿，透露出去，若是透露给日本人，韩立功的抓捕和这番问话，足证明韩立功是受日本人，也就是那个小岛支使的。
韩立功见柳如飞沉默了，以为击中了柳如飞的要害，得意地问道：
“还用我再说点啥儿吗？”
柳如飞坦然一笑说：“你说不说能咋的，说再多，我也听不懂，啥儿亮甲台，九响枪啊，九响枪是谁？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我跟你们实说了吧，我是来丁家大院走亲戚的，丁家大院你们该知道吧，不信，你们可以打发人到丁家大院问问，打听打听，对了，你们要去丁家大院就找丁大管家，那是我哥。”
韩立功说：“到这儿你就别提丁家大院了，你是十恶不赦的胡子，丁家大院
也救不了你，还是如实招供吧！”
柳如飞说：“看来韩科长认定我是胡子了？”
韩立功说：“不是认定，是事实。”
柳如飞说：“咋的，我脑门刻上胡子这两字了？你说我是胡子我就是胡子了，行，你说我是胡子，那你得拿出证据啊！空口白牙，无凭无据，这怕是说不过去吧？”
韩立功说：“当然得有证据，没有证据，我咋处置你呀！”
柳如飞说：“证据呢？”
韩立功说：“这得需要你的配合了，你承认自己是胡子，证据不就有了吗，不过，我也知道你不可能轻易承认，咱们慢慢来，也许刚开始时，你会死抗，但我想告诉你，落在我调查科手里的人犯，挺到最后，没有一个不下跪告饶的，你不信？那咱们试试？”
柳如飞说：“你这是想给我来硬的，屈打成招呗？”
于得江不耐烦了，说：“韩科长，别跟啰嗦，咱们还是按老规矩先把他吊起来，抽他一顿鞭子再说。”
柳如飞真想运上功力，把绳索挣断，一掌劈倒眼前这个于得江，但他还是忍住了。
于得江对两个打手说：“来呀，把这小子挂起来。”
两个打手欲要上前。
韩立功盯看着柳如飞，似乎发现了什么，说：“等等，我咋看你有点面熟呢，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呀？”
柳如飞笑说：“当然见过，只是你韩科长贵人多忘事儿，我也不敢提啊！”
韩立功说：“别不敢提，该提提，说吧，咱们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