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飞说:“您老不是说咱们那批货让林中虎给劫去了吗?我在寻思呢,他咋知道咱们去两面坡回来走哪条道的呢?这不明显有人……咱们绺子除我了,没有跟林中虎有来往啊?”
九响枪说:“谁认准是林中虎干的了?我这不就是顺嘴这么一说吗!”
柳如飞说:“不,大当家的,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得去趟望云山,我要当面问问林中虎是不是他们绺子干的。”
九响枪说:“我说如飞,你虎啊?有你这么问的吗?噢,当着面,指着人家鼻子问?那不找干仗呢吗?先不说是不是人家干的,就是人家干的,你这么问他能承认啊?”
柳如飞苦着脸说:“那……那他要是不承认,我……我咋整啊?”
九响枪说:“你啥儿咋整了?”
柳如飞说:“我……我说不清了呗!
九响枪说:“你有啥儿说不清的?心里没鬼,你怕啥儿?”
柳如飞忧郁地说:“大当家的,我……我不是怕,我……我也是想把这事儿弄清了,唉!您老就不该让我去丁家大院当那个花舌子,还有,这个三炮头我也不该应下来。”
九响枪心里对柳如飞已有依赖感,并视柳如飞为亲信,有意想栽培柳如飞,见柳如飞情绪产生波动,怕柳如飞以后做事缩手缩脚,这可是他不想看到了,便劝慰地说:
“我不说了吗,谁都没认准是林中虎干的,你犯不着多这个心,唉!这阵子我也是翻过来掉过去的琢磨,要是绺子干这活儿,咋的也递上几句行话,不然的话还叫绺子吗?我问过大炮头和他手下的崽子,跟那伙人碰马时,搭礼递话,那伙人四六不懂,就冲这个,我估摸这伙人还是外来的,不是山里的。”
柳如飞说:“外来的,那能是哪儿来的呢?”
九响枪沉思着,所问非所答地反问道:“如飞,你说日本人为啥儿冲咱们来劲呢?我……我没罪过他们啊!”
柳如飞说:“是啊,这确实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九响枪说:“琢磨不透,那咱们就慢慢地琢磨吧!”
李青山的住屋,炕桌上一片狼藉,酒盅已没有一滴酒,菜盘倒扣着,菜汤顺着桌面往下流淌,弄得污迹斑斑,他已不知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喝了多长时间,眼睛直勾勾,身子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