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六说:“哪儿能不饿呢,都一天了,这是你最爱吃带糊咔吧的饼子,我给你贴了好几个,够你吃两顿的了。”
田玉莲说:“哥,我……我有句话想问你,你说我……我要是嫁给你,你能替我报仇吗?不,也不用替,你就跟我一起报仇就行。”
马老六惊愣地说:“你……你睡迷糊了,胡说些啥儿呢?”
田玉莲说:“我不是胡说,我躺这一下午,根本没睡,寻思来寻思去,觉得除了你,没有谁能靠得住,你要是答应我,嫁不嫁是后话,我……我现在就把身子给你。”
马老六心里一阵颤栗或者说一阵翻腾,作为男人,听田玉莲这么说,若没有渴望,那是骗人的,但就因为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才不能做出这种不耻之事,断喝道:
“住嘴,不要再说了,我看你真是疯了。”
田玉莲不是一个轻浮的姑娘,她之所以能说出这种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过江龙婉拒她在绺子挂柱,那就意味着她想依靠这个绺子报仇愿望落空了,虽说她还可以留住在三清观,血仇不报,住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无奈、无望了,她自然而然地想到身边的人也是最亲近的人马老六,其实,以前,她也曾暗示过马老六,寻求报仇,以身相许,但马老六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这个念头,反正表现的就是一个无动于衷。眼下,她直言不讳,明言相告,并不是与马老六相处这么长时间,男女间的情感有什么升华,她在内心深处还是把马老六当成自己的哥哥,也就是说她一门心思报仇,似乎已与男女情感绝缘了,如同在父母坟前发誓一样儿,嫁与不嫁取决于血仇报与不报,基于这点,她没有一丝羞涩的向马老六说出她的想法。
马老六端起鸡蛋糕的碗,又往下,看得出他的心里也是个乱。
田玉莲不认为马老六的喝斥是拒绝,她还想继续努力,说:
“哥,杀李青山和斜巴愣就这么难吗?你可是一个炮头啊!”
马老六说:“我是炮头不假,可我上面不是有大当家的吗?”
田玉莲说:“我也没说让你现在就去杀那两个犊子,我的意思是只要你答应下来,我……”
马老六不想再让田玉莲说出下句,打断田玉莲的话说:“我啥儿我,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报仇得等机会,你这么着急能行吗?还要把自个儿……你啥儿话都敢往出掏,让我咋说你呢,你是不是有点虎啊?”
田玉莲说:“你才虎呢!”
马老六嗔怪地说:“跟你哥就这么说话?”
田玉莲吐下舌头,说:“那……那我就问你,报仇的事儿,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给个痛快话。”
马老六说:“你逼我也没用,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的恩人,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还有,我就是帮你报了仇,也是还你的恩情,与你嫁不嫁没关系。”
田玉莲说:“那你要是这么说,还是答应了呗!”
马老六说:“我答应啥儿答应了?你也不寻思寻思,你的仇我要是没帮上忙,我现在答应你,那不是唬弄你呢吗?退一步讲,为了让你嫁给我,我答应帮你报仇,那我成啥儿人了?再说了,我是绺子的炮头,我就是真想娶你,娶得了吗?”
田玉莲说:“咋的,你还想当一辈子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