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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可怜无数山113(1 / 2)

船到天津码头,茂鑫源天津分号董掌柜已迎候多时,一见彭开济就说:“少东家来得正好,我天津分号门前最近常有混混儿闹事,弄得我们头疼不已,不知何事得罪了他们。”

江大宽说﹕“这可有些麻烦,我听说天津混混儿愍不畏死,讲打讲闹,混一时是一时,自称是耍人儿的,平日无事可做,只想招灾惹祸,讨一顿打,借此成名,有人用刀剁来,他们袒胸相向;斧把来打,用头去迎,以示不畏。按他们的规矩,挨打不许还手,不准出声呼痛,叫‘卖味儿’。倘若忍不住,口中迸出‘哎呀两字’,对方立时停手,这人便算栽了,从此赶出锅伙,丧失资格。”

董掌柜说﹕“可不是,他们有组织,没名堂,不劳动,不生产,但凭一膀子力气,一派言语,在社会立足,有的竞能‘成家立业’,甚至跻身缙绅之列,以前官场中行公文,就直斥为锅匪,我认为他们是不足齿之伧,一贯约束分号同仁敬而远之。伙计们都懂事,因我分号对面有一家粮栈,主人外号叫‘王半城’,有人指使混混儿谋夺他的生意,这王半城当时慨然应允,待谋夺人到来,王半城在门前烧一锅热油,伸手到油锅中捞了几下,将手臂炸成黑炭,把对方惊走,让人不再敢生心,才奠定自家子孙衣饭根基。”

彭开济说∶“混混儿到我分号闹事,背后应该有人指使,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董掌柜说﹕“少东家这么一问,我倒想起一事,天津有个做‘特业’的特商前段时间派人找过我,说他老板特别欣赏我们分号的运销零售点,希望有机会跟我们合作发大财。”

彭开济说﹕“特业特商?那董掌柜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董掌柜说﹕“特业就是鸦片烟贩销业务,经营的人就叫‘特商’。我知道老东家严禁茂鑫源从事‘特业’,就委婉地说,经营‘特业’虽有暴利可图,但风险也是很大的,没有同军政界上层广而深厚的人事勾结,容易出岔子。那人笑道,我家老板在天津地界,犯了事该杀头的,关三个月可以了事,该关三个月的,打个哈哈就算了。我虚言应付把这人打发走,事一忙,就忘了搭理别个。”

江大宽说∶“混混上门闹事,应该和经营‘特业’的‘特商’有关。烟土这个东西虽为民众所痛恨,然而却为当权者所宠爱,无不当其当作一项主要的财源。从1923年起,当政者打着‘寓禁于征’的幌子,对于鸦片从种植、运销到零售、吸食各个环节都巧立名目,征收捐税,如农民种烟就按种植窝数收‘窝捐’,但人家不种吧则要抽什么‘懒捐’。在这种情况下,烟土营生就逐步‘合法化’,而受人鄙视的特商,也就为当权者所倚重,到1935年又实行‘禁政改组’,其实就是进一步开放烟禁,由政府招商承做‘土行’,给予特权,使这个生意更加好做,赚取暴利也更有保证。”

黄掌柜说﹕“江釆办真聪明人,后来混混上门闹事后,我就长了个心眼,悄悄派一伙计暗中跟踪,几次跟到日租界就跟丢了。”

江大宽说﹕“这就对了,天津的租界几乎都是纵赌贩毒的渊薮。早在20世纪初,各国租界的烟馆即已出现。天津禁烟总局也曾致函各领々事,研究禁烟问题,但各租界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依旧从事制毒贩毒的勾当。1928年,日本、朝々鲜浪人及中国奸商结伙在意租界西园圈地设立制毒厂,雇有技师、工人等12人,制造海洛因运往京汉线的新乡、郾城,京绥线的张家口、平泉一带销售。比租界工部局利用界内空旷地带搭棚,设立鸦片烟馆及贩运毒品。日租界是最典型的毒窟。纵容毒品的制造和贩运,是日租界当局残害中国人最恶毒的手段。在日租界开设烟馆或土庄手续很简单,只要向居留民团交纳公益费,再对宪兵警察署的大小头目施以贿赂,即可开张营业,这种‘公益费’约占日租界总收入的40%。”

董掌柜说﹕“对,对极了!日租界的旭街及其附近公开制造或贩卖吗啡、海洛因等毒品的日本商店有松本盛大堂、广济堂、丸二兄弟、楠德义、须田等药房及以卖日用杂货为名的金山、乾卯等洋行约160家。烟馆有上中等之分,上等烟馆专门向上流社会开放,价格昂贵,以一元起码,非有身份之人不得进入;中等烟馆为社会下层开放,以四五角起码。中国人经营的德义楼、乐利、新旅社、息游别墅、大北饭店等旅店内开灯供客以及贩卖鸦片的土庄、烟馆等约500余家。日租界警察署司法课警长松下兼雄、巡捕长刘寿岩等人都直接参与贩毒活动。九?一八事变后,日租界制毒、贩毒情况更加严重。居留民团主事田中助太郎令其妻弟在桥立街公开设厂制毒,日本特务金璧辉在明石街也设厂制毒。外地的毒贩也纷纷转来天津设厂制毒。1931年10月23日,警局在一辆驶往日租界德义楼的汽车上查获烟土四千余两。在津的有陈昆元、杨凤鸣、于永庆和甄某等四大制毒家族,号称‘四大金刚’。”

彭开济说∶“到茂鑫源捣乱的混混,应该是某‘金刚’唆使的,陈、杨、于、甄,谁的可能性最大?”

江大宽说﹕“四大金刚中陈昆元势力最大,人称‘白面大王’,原在上海从事制毒、贩毒,受王之鳌排挤,1932年来津,也投靠上日本人,在金璧辉的帮助下,在日租界开设康昌洋行,他的毒品甚至销往港、澳、南洋等地。最近为拓展烟土销路,不择手段四处笼络诱使商家作其下家。”

彭开济说﹕“江大哥对天津的事了如指掌,陈昆元是如何诱使别人的?”

江大宽说﹕“少东家还记得船上遇到的相士吧?陈昆元其实是江相派的大师爸,骗术手法十分高明。”

董掌柜笑道﹕“江采办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陈大老板的底细你竟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不妨具体讲一件他‘高明’的往事,让我开开眼。”

江大宽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讲一件陈昆元在广州骗人的往事?”

董掌柜说﹕“你别吊人胃口,快讲吧。”

江大宽说﹕“广州一朱姓富商临死前,遗嘱把他全部生意交给大儿子,小儿子只分得现款八千、几万元股票以及价值不菲的几座洋房。朱大老板晓得朱二公子碌碌无为,分给他些靠股息和租金就能过活的产业。朱二公子常到一些俱乐部搓麻雀赌扑克,输赢不大,但每天消夜、聚餐等,花费不算小,近万现洋不够一年就耗去大半,朱二公子有点愁。在俱乐部他结识两朋友∶一人是洋杂店的肖老板,另一人是洋行的古襄理,彼此往来甚密,如是者半年之久。有一天肖某突然向朱二公子和古襄理借钱去买‘水蚧’,就是很便宜的货物。古某一口答允借一千,朱二公子也就答允借出一千。一个月后,肖老板壁还借款并请二人吃饭,说那宗货物已抛出,利润可观。肖某在朱二公子和古某的陪同下,去汇丰银行存款,老肖一下就存入三万大洋。”

董掌柜说﹕“我的天,什么买卖这么赚钱?”

江大宽说﹕“朱二公子也这么问古襄理的,古襄理说老肖不像在做生意,应该是另有秘密。于是两人计议将肖某灌醉,套出他一句话说是‘轰天雷’的指点。朱二公子就偷偷去找相士‘轰天雷’,先算得一个发横财的命;‘轰天雷’又点香请神,拿出一只神秘的碗,碗里一泓清水,让朱二公子凝神注视,他一边念咒,一边手拿红葫芦缓缓注水碗内,朱二公子突然在碗里瞧见自己影像,后面三堆黄金,黄金被两恶鬼守着,但朱二公子一眨眼,碗里依然清水一泓。”

董掌柜说∶“这稀奇了,‘轰天雷’道行深啊!”

江大宽说∶“朱二公子更稀奇了,‘轰天雷’这时谦虚了,讲他道行不够,要设法禳解,只有请他师叔出马。那师叔四海为家,好不容易请到家,带来一位年轻漂亮的三姨太。师叔当朱二公子面把十枚大洋放进‘法坛’,盖上盖子,贴道神符,焚香念咒半个钟头,揭盖一看,满满一罐光洋,朱公子一数,恰好比原来多十倍。”

董掌柜说﹕“哎呀,这师叔不得了,我都动心了。”

彭开济笑道﹕“想发财的,都会动心吧。”

江大宽说﹕“动心了吧?师叔感于朱二公子的诚意,让他筹措三百两黄金作种金,租赁一僻静院子作法。朱二公子抛售股票换成金条,放进师叔的八卦炉,师叔又自加六十两,说是借朱二公子的福,算是酬劳,此外分文不取。烧炉要经七天七夜,轮流看守。到了第六夜朱二公子自己看守时,三姨太送来参汤,朱二公子喝后把控不住,搂着三姨太在炉边行了苟且之事……”

董掌柜说﹕“坏了,坏了,朱二公子的金子没了。”

江大宽说﹕“这个当儿,八卦炉破裂了,冒出一阵清烟。这时师叔、轰天雷也推门而入,师叔大怒,操柴刀要劈三姨太,轰天雷拼命劝阻。师叔盛怒难灭,刀劈法炉,里面红亮亮的条子堆满一炉,霎时由红而灰而黑,夹出几条看,全成带点金色的泥土。”

彭开济笑道∶“我想朱二公子还得写下悔过书,有所畏怯而不敢言了。所谓‘师叔’就是陈昆元,肖某是‘梗媒’,引诱成功后就逃遁,轰天雷、三姨太都是他的助手。古某为‘生媒’,是不露痕迹的暗媒,专负责办理善后工作,使事情由大化小,由小化无。”

董掌柜说﹕“轰天雷真是哄死人,那水碗里人影鬼影、罐子招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大宽说﹕“照水碗嘛,那个水碗是特制的,碗底是一块凸水晶,朱二公子和金元宝、鬼魂等形象,都是绘在一张纸上,贴在碗底:碗里水少时,凸水晶把光线反射出去,就看不见那些形象;当注水到一定程度,那些形象便显露出来;再注水,那些形象又告消逝。‘招银’更肤浅,偷梁换柱的手段而已。‘八卦炉’更没啥秘密,参汤里下了药,泥条上的金色,不过事先贴的金箔纸。”

董掌柜说﹕“哦,反正我遇见这阵仗,肯定搭进去了。”

彭开济说∶“陈昆元盯上茂鑫源天津分号,来者不善,背后又有日本人势力,董掌柜很难应对。江大哥江湖经验丰富,不如留在天津助董掌柜一臂之力。”

董掌柜说﹕“少东家这主意好,江釆办驻天津,我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江大宽为难地说﹕“这不太好吧?老东家可吩咐我一路追随少东家,不得无故稍离。”

彭开济笑道﹕“父亲不放心我,江大哥也不放心我?”

江大宽说∶“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彭开济说﹕“既然江大哥没这个意思,那就暂时在天津帮一帮董掌柜,陈昆元的事还是很棘手的!据我所知,陈昆元依仗的日本女特务金璧辉,又叫川岛芳子,诡计多端,手段更毒辣。我前面事一有着落,江大哥再过来帮我。”

江大宽无奈地说﹕“我照少东家的意思办,时局动荡,江湖险恶,少东家孤身一人,多多保重。”

彭开济摆脱江大宽,风尘仆仆抵达北平,马上去“劳务兴国会华北办事处”,办理所谓“入国证”。

东北在小鬼子的操纵下,建立了傀儡政权伪满国,让**长城变成所谓的“国境线”,出入山海关等同出入国门。

一个不具有相关证件和来历的人,想要出入关口是很难的,就是有证件和来历也须接受严格的检查和百般刁难后,才能将“入国证”弄到手,日本人借此来箝制民众,企图隔绝关内外抗日力量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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