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一愣。</p>
没等再问，阿傻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根本不敢看冯十六一眼，低声道：“鬼……鬼……”</p>
咯噔一声！</p>
冯十六心里猛地一跳，瞬间出了一身冷汗。</p>
暗暗检查了一番。</p>
发现这副皮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才暗暗松了口气。</p>
“顾兄弟？”</p>
他故意岔开话题，装作欣喜道：“你怎么回来了？这位小姑娘是跟你一起的？你在仙谕院那边怎么样？”</p>
“一切都好。”</p>
顾寒觉得有点不对，只是依旧笑道：“有劳冯大哥关心了。”</p>
“别跟他说话！”</p>
阿傻紧紧抱住顾寒，低声道：“他……他不是人！”</p>
恩？</p>
顾寒心里一动，突然觉察到不对劲了。</p>
“丫头。”</p>
冯十六面色一僵，强笑道：“怎么还骂人呢？”</p>
此刻。</p>
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了，就连远处的凤汐也赶了过来。</p>
“我没骂人！”</p>
有顾寒在身边，阿傻顿时多了不少底气，大声道：“你就不是人！你没有活人的气息，没有鼻子，没有眼睛，没有嘴巴……你，你连皮都没有……”</p>
“咦？”</p>
树苗子扭了扭小腰，挠挠头，后知后觉道：“这不是丑三娘么？阿傻姐姐你也见过？”</p>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p>
顾寒只觉得脑海中如同闪过一道雷电，瞬间想到了某个可能，当场惊出了一身冷汗，暗暗看向了没有半点异常的冯十六。</p>
莫非……</p>
“破妄之瞳，窥破虚妄。”</p>
千夜的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娘的！这个冯十六……大概率是个假货！”</p>
相较而言。</p>
冯十六心里震惊显然更多。</p>
他根本没想到，一个素昧平生，偶然遇到的小姑娘，竟然能一言道破他真身的长相，就好像真的见过他一样！</p>
怎么可能！</p>
“小丫头乱说话。”</p>
他故作不悦地伸出手，道：“你看看，你冯大哥哪里不像人了？”</p>
“姐姐！”</p>
顾寒果断向着商清淑传音，“冯大……他有问题，一定看住他！”</p>
“好！”</p>
商清淑问都没问，当场应下。</p>
倒不是因为阿傻，她只是很相信顾寒罢了。</p>
趁冯十六不备。</p>
顾寒果断闪动身形，将离对方较劲的夏临扯到了自己身边。</p>
夏临一脸懵懂。</p>
怎么了？</p>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剑拔弩张了？</p>
“阿傻。”</p>
顾寒不动声色传音道：“真的看清楚了？”</p>
“很清楚的！”</p>
“他……真的不是人？”</p>
“你再看看？”</p>
“能不看么……”</p>
阿傻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长得真的很吓人。”</p>
“就一眼。”</p>
“……”</p>
阿傻对他自然是言听计从的，纵然心中有万般不愿，可依旧是偷偷瞥了冯十六一眼，正好看到对方冲她友好地笑了笑。</p>
笑。</p>
可以代表善意，恶意，不屑，冷漠……更可以拿来吓人。</p>
当然。</p>
吓人的前提，是对方的长相必须要很丑，比如……是一个剥了皮的恶鬼。</p>
自然的。</p>
阿傻当场就被吓到了。</p>
“鬼啊！”</p>
她一下扑进了顾寒的怀里，再也不敢抬头。</p>
冯十六脸上的笑容一僵。</p>
心里又惊又怒又气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