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接。</p>
肉眼可见的。</p>
青年的身形变得透明了起来，再不复先前的凝实和稳固。</p>
毕竟一打六。</p>
他遗留下来的这道力量，也是消耗了大半。</p>
老道自然能觉察出他的状态。</p>
“他们，都死了？”</p>
“哪有那么容易？”</p>
青年摇摇头，“除了浮生客，其他几个滑得跟泥鳅一样，都跑了。”</p>
“不过么。”</p>
“他们短时间内，连作妖的能耐都没了。”</p>
“守了这么久。”</p>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松，“终于把这几个隐患暂时解决了。”</p>
大梦老道看了顾寒一眼，“为了给他铺路？”</p>
“算是吧。”</p>
青年不置可否，“他的路。终究是还是要自己走的，虽然从现在开始，他的路会很难很难。”</p>
“岂止是难？”</p>
老道忍不住道：“他前面分明已经没有路了，你让他怎么走？”</p>
“不用担心，他一定可以！”</p>
“这么肯定？”</p>
“自然。”</p>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傲意，“他是我的儿子！旁人做不到的事，我儿子做得到！旁人走不通的路，我儿子走得通！”</p>
“再说了。”</p>
“谁说的，路一定要用走的？”</p>
“飞，不行吗？”</p>
老道：“？？？”</p>
要不是打不过，他差点撸起袖子跟青年干一架。</p>
父子俩说话。</p>
都这么讨人厌！</p>
“其实。”</p>
青年突然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儿子很眼熟？”</p>
“废话！”</p>
老道没好气道：“我见过他那么多次，肯定……恩？”</p>
话说一半。</p>
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你什么意思？”</p>
“没什么。”</p>
青年笑了笑，“以后你会明白的。”</p>
“你说！”</p>
老道似意识到了什么，惊疑不定道：“你是不是把我也算计进去了？”</p>
“怎么可能？”</p>
青年正色道：“你也算是我的故交好友，我算计谁也不可能算计你。”</p>
“而且。”</p>
“你坟头草都那么高了，我算计你一个死人有什么用？”</p>
“……”</p>
老道没有被安慰到。</p>
反而觉得心窝子里被狠狠捅了一刀。</p>
“对了。”</p>
青年朝远处看了一眼，突然又道：“你坟头都炸了，你的棺材没事吧？”</p>
“揭我短是不是？”</p>
老道气得脸一黑，再也忍不住，怒骂道：“死者为大，这么调侃一个死人，你觉得合适吗！你的心怎么比那个卖话本的还脏？”</p>
“没别的意思。”</p>
青年面色一肃，认真道：“我只是想说，将来我的谋划若是能成功，你还能复生归来。”</p>
复生？</p>
老道一怔，突然沉默了下来。</p>
“罢了。”</p>
半晌之后，他落寞一叹，“纪元浮沉起落，对我而言，生和死，其实根本没有区别，也没有任何意义了。”</p>
“倒是你。”</p>
他不解道：“你到底在顾寒身上留下了什么暗手？”</p>
“不能说。”</p>
青年摇摇头，“说了，可能会被祂感应到。”</p>
“什么！”</p>
老道心里一惊，“祂，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