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放心。”</p>
顾寒一怔，认真道：“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p>
先前答应金虎。</p>
只是因为和对方的一场交易。</p>
此时答应老者。</p>
却是因为对妖盟产生了一丝认同感，毕竟流水的盟主，铁打的大圣……妖盟，也算是他们家的自留地了，理所应当地要照顾一番。</p>
“这就好。”</p>
老者似了却了一桩心愿，欣慰道：“如此，对他们，也算有个交代了。”</p>
目光一转。</p>
他又是看向了面前的小火炉。</p>
茶水早已沸腾，炉火却是明灭不定，似随时都要消散，一如他此时的状态，风烛残年，行将就木。</p>
“呜……”</p>
怀里的狗子哀鸣一声，有些伤感。</p>
“不妨事。”</p>
老者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道：“炉火虽尽，茶却已经煮好，没有这燃尽的炉火，你们又怎么能品尝这悟道茶的甘美？”</p>
说话间。</p>
他随手提起那只精致的小玉壶，轻轻一斜，琥珀色的茶水已是倒入了玉杯之中，茶水晶莹剔透，香气沁人心脾，茶雾升腾起落，隐成大道周天之象，内中似有万千法则齐鸣。</p>
茶水不多。</p>
刚好两杯，顾寒和狗子各自一杯。</p>
“汪？”</p>
狗子一愣。</p>
老爷子您的呢？</p>
“都快死了。”</p>
老者笑道：“糟践这种好东西做什么？”</p>
狗子眼神一黯。</p>
顾寒也是有些伤感。</p>
“前辈，你的问题，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了吗？”</p>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p>
老者轻叹道：“我活了太久太久，也有过亲人，有过朋友，有过后辈，有过……徒弟，可到了最后，他们不是离我而去，就是寿元耗尽，到了如今，就剩我自己了，凌战说过，我像极了一条落魄的老狗，这话半点没说错。”</p>
狗子沉默。</p>
破天荒的，它没有发火。</p>
“还有点时间。”</p>
老者浑不在意，看着顾寒，笑道：“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当然了，仅限于你们的家事，至于别的……我知道得并不比你多。”</p>
“前辈。”</p>
顾寒想了想，好奇道：“您活了这么久，想必经历过纪元之初的那场大战？”</p>
他兴趣最大的。</p>
就是这场被淹没在了时光中的大战。</p>
“经历过。”</p>
老者点头道：“只是没参与进去。”</p>
“为何？”</p>
“那时候的我，太过弱小，而且我的资质很差很差，这一身的修为，也只是苦熬岁月得来的，比不得我那三个徒弟，更重要的……我的职责，只是看家护院而已，那场大战，与我无关。”</p>
顾寒隐隐觉得。</p>
对方用看家护院四个字形容自己，有点过于卑微了。</p>
“你不明白。”</p>
似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老者浑浊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奇异之色，认真道：“看家护院，就是我的使命。”</p>
顾寒很想说。</p>
看家护院，那不是家犬才会做的事吗？</p>
只是觉得不礼貌。</p>
他只要压下心头的疑惑，想了想，认真道：“前辈，能跟我说说，我姐姐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