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姑娘。”</p>
他转而看向喻红缨，轻声道：“可以了。”</p>
“公子。”</p>
喻红缨轻叹：“可有什么话要小女带给他们？”</p>
“有。”</p>
顾寒微微点头。</p>
很想跟顾天说声抱歉，很想跟杨易说声保重，很想最后摸摸树苗子的头，更想跟远在玄天大域，远在鬼域的墨尘音，阿傻，冷妹子，凤汐，胖子告别……</p>
千言万语。</p>
到了嘴边，仅剩了四个字：“后会，无期。”</p>
喻红缨轻叹，柔声道：“小女记住了。”</p>
“这就是你的遗言？”</p>
不远处，洛无双丝毫没有被顾寒拉着一起死的觉悟，眉头轻扬，笑道：“过于简单了。”</p>
“一句，就够了。”</p>
顾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相识一场，别怪我不照顾你，你也留句遗言。”</p>
“把幽然带走。”</p>
洛无双想都没想。</p>
“可以。”</p>
顾寒点点头，又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慕青玄，淡声道：“谁的媳妇谁管，红缨姑娘，这个倒贴的圣女，不用带！”</p>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p>
慕青玄数次对他下杀手，他自然不会仁慈到连对方也照顾到。</p>
“顾公子。”</p>
喻红缨臻首微点，柔柔一礼，道：“再会了。”</p>
说话间。</p>
身上金光大亮！</p>
顾寒没回答。</p>
再会？</p>
最后看了一眼众人，他释然一笑。</p>
诸位。</p>
保重了！</p>
念头一转，残余的力量已是被尽数调动了起来，他左手持剑，身披残破银甲，朝着五祖踉跄走去。</p>
越走。</p>
他身上的气势越强。</p>
直至最后，神魂，肉身，剑意……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尽数燃烧了起来，不断灌入手中的黑剑！</p>
生命即将走到尽头。</p>
他要最后出一次剑！</p>
对五祖出剑！</p>
五祖有些不理解。</p>
“有何意义？”</p>
仙祖淡漠道：“蝼蚁死前的挣扎，亦是徒劳无功。”</p>
他们威能无上。</p>
顾寒的这一剑，别说伤，连斩断他们的发丝都做不到！</p>
“那又如何？”</p>
燃烧所有之下，顾寒的身形有些透明，看了一眼手中黑剑，认真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剑修要出剑，有什么不对？”</p>
“天公地道，合情合理。”</p>
洛无双感慨道：“神仙妖鬼冥，亦不能阻！”</p>
“洛兄。”</p>
顾寒淡淡道：“你就算拍我马屁，也还是要跟我一起死的。”</p>
“是么？”</p>
洛无双眉头一挑，“那我收回这个马屁。”</p>
“晚了！”</p>
顾寒笑了笑。</p>
绝境之下，重伤在身，仅余一臂，可黑剑抬起的同时，他心中的颓丧瞬间一扫而空，气质一变，煌煌如大日，浩荡如天穹，无畏似青山，飘摇而上，睥睨八方！</p>
“这一剑，是给我自己的交代！”</p>
“因为我是剑修，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