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川眼底有一抹情绪闪过，旋即嗤笑声：“你怎么不问这是黄泉还是人间？”
静默几秒，檀溪认真的看着沈淮川：“谢谢你救了我。”
她记得没有意识之前看到的是沈淮川的轮廓。
“怎么比小孩还不懂事？这么大还往河边凑，不知道危险吗？”沈淮川说教着，声线意外的柔和。
“我就好好的在那，哪里知道会被人推下水。”
檀溪有些委屈，真的是倒霉又令人无语。
她连凶手的脸都没看清，只知道凶手和那傻逼男人关系一定很熟悉。
男女朋友关系。
沈淮川嘴唇动了下，过了几秒：“之后不要去水边了，不一定每次都这么幸运。”
“反正死了也没人会为我伤心难过，想念我。”檀溪随口嘟囔道。
以前不喜欢她的人只喜欢那个“檀溪”，喜欢她的，关系好的因为那个檀溪变得一团糟。
还有人巴不得她赶紧死。
这样他们喜欢的那个“檀溪”就会回来了。
“檀溪。”
耳边传来一道温怒的声音，扭头看去，沈淮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色很深。
认识这么多年，檀溪清楚的知道他生气了，非常生气的那种。
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咙中，不知该怎么接话。
气氛仿佛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檀溪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等下肯定会被劈头盖耳的骂一顿，再给深深的讽刺一顿。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无奈的笑：“你这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没良心。”
檀溪睫毛动了下，缓缓抬起眼皮看他：？
“河水挺冷的，救人挺费力气的，白白受罪，早知你这样想，就不救了。”
男人脸上好像透露着一副受伤又失望情绪。
心脏重重沉了一下，有些难受，喉咙好像被牢牢堵住。
病房内又陷入了沉默，时间流逝好像变得漫长。
良久
沈淮川看着床上的女孩，模样乖巧，眼眸低垂，喉咙蓄着许多的话，最后他微叹一口气：“不要说这种自丧的话，待会奶奶听见要伤心了。”
檀溪才找回自己，微愣道：“……奶奶知道了？”
沈淮川嗯了声：“全镇人都知道了。”
他顿了几秒。
“你现在是全镇家长教育小孩的背景版。”
男人一本正经，看不出一点胡编乱照胡说八道的痕迹。
好像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
她怎么就成背景版了！！！
“不是，他们不是应该教育小孩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准做坏事伤害别人吗？”
姑娘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愤怒。
“那个推我下水的背景板现在在哪里？害我信命，给抓住她。”
“已经被控制住了，还在局子里。”
檀溪这才放心，又想到个问题：“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檀溪还没有得到答案，沈淮川这里就插了个电话进来，他指了指手机，然后出去外面接电话。
檀溪的手机也响了，是一串来自豫城的陌生号码，原本想要挂断，又一不小心划成了接听。
“小溪。”
隔着手机，檀溪差点没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好像快要忘记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了，算起来明明才过去几个月，却好像过了很久。
她的父母请道士来赶走她，好像是一件很久的事情。
很亲近的一个昵称，又带着一丝试探。
忽然联系，事出反常。
或许远在豫城的他们也知道了檀溪落水的事情。
“我是檀溪。”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薄薄的云层遮住了月亮，月光朦胧，晚风凉爽，楼下是一个小花园，有零星几个人在里面散步，传来人语声。
姑娘的声音格外平静。
电话安静几秒，打电话的人情绪好像崩塌：
“你说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我们明明好好的……我想我的檀溪了。”
心脏抽痛了下，檀溪闭了闭眼睛，关上了窗户。
有段时间她还真想过自己是不是不如另一个檀溪优秀，不然为什么父母不惜赶走她也要让那个女孩回来。
病房的门再次开，同时响起沈淮川的声音：“过来吃饭。”
檀溪挂断电话，男人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桶，一看就是家里备着的那种。
“奶奶来了？”
“她在家里，我叫同城送过来的。”
老人家准备了一大桶汤和几个清淡的菜，沈淮川拿碗分好，袖子半挽，把里面的姜挑出来，最后的放到檀溪面前。
“谢谢哥。”
沈淮川动作顿了下，看了她眼，然后盛自己的。
檀溪鼻子泛酸，忽然冷不丁的冒出句：“哥，你比我爸妈还照顾我，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