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襄州百姓无一不陷入震惊之中，他们震惊的不仅仅强制孩童入学，还有凌迟这个处罚。
足足割三千六百刀，想到那个场景所有人身体都不由自主抖了抖。
襄州如火如荼举行变法之时，长安城发生一件大事，梁国公房玄龄病逝。
在收到消息后，李世民第一时间叫来了李承乾。
房玄龄身死让李世民看到自己的死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玄龄死了！高明，你说我还能活多久？”
“阿耶的功绩足以名留青史，你的事迹足以让后人世代铭记，身死魂不灭，又何来死亡一说？”
李承乾轻声劝慰：“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所有寿终正寝之人都是哭着来、笑着走，死亡只是归途，阿耶又何必因此哀伤？”
“话虽如此说，对于未知之事，哪怕是我也难免有所恐惧！”
“还未发生的事为何要恐惧？已经发生的事有什么好恐惧？
活在世上担惊受怕都不怕，还怕永远睡下去？”
李世民摇了摇头：“我怕自己走后，大唐该怎么办？
你的变法方略我看了很多遍，我已经可以肯定，你是想让皇帝和百姓站在一起，而不是让皇帝和官员站在一起。
我还从中隐隐看到三代之时公天下的影子。
高明，你告诉我，你真的要弄公天下吗？”
“不会！”
李承乾一脸严肃：“我想弄可我不会去做，现在不是上古时期。
上古时期人心质朴，人不知道如何装模作样，也不知阴谋诡计。
而现在人心复杂，利欲熏心，人人都想为自己，自己亲人争利。
加上上千年来愚民之政，致使百姓只知忠孝，不知忠孝也要分人。
阿耶可以放心，这公天下在大唐行不通，也没人敢这么做。”
“唉！”
李世民轻叹一声：“襄州变法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做的越多，将来整个大唐变法失败可能性越大。
任何人或事都有破绽，你当初为何要选襄州而不选交州，起码那地方离得远，朝中百官也一向不管那地方。”
“荆襄之地有大片平原，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用这片土地养活整个大唐百姓。”
李世民沉着脸开口：“地里所出的粮食一直都够供养百姓，只是很多粮食没到百姓手中。
说句难听点的话，若是没有朝廷和官员，人人都去种地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饿死冻死。”
“嗯？”
李承乾满脸疑惑：“阿耶也看出来了？”
“每个皇帝官员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可惜朝廷必须要有，欲壑难填，没有朝廷就无法召集军队抵挡外族入侵。
没有官员、律法就无法维持秩序，而养兵养官就需要粮食，这便是制度成本。
制度成本一旦大增，那么国家倾覆就在眼前。
三纲六纪、宗法制度、便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你要弄义务教育的原因？让那些不入流和虚职官员去教书，是不希望他们白领朝堂俸禄。
那你想过数十年后，整个大唐那么多读书人又该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