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房屋内，黑蛇在尸体上爬过尾巴敲打地面，传出啪嗒的声音。
恶臭充斥在鼻尖，
“呕！”
腐尸刺激的气味熏将孩童熏醒，忍不住呕吐。
回过神来的孩童，
看着遍地的尸体他本能的厌恶，但是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反胃，
像是这具身体本能的适应。
前世的记忆模糊，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忘记。
孩童环顾周围，
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嗯？竟然真的有一个孩子醒了。”
诧异的声音传来，
房屋的门被推开，满头白发的佝偻老道走进房间。
地面上的黑色欢快的拍打着地面发出声响像是索命的恶鬼，在孩童的耳中逐步逼近，
冰凉的触感从脚腕一直往上攀沿。
孩童原地僵住，
黑蛇顺着孩童的脖颈从破烂的衣服露出头颅，蛇信子触碰到脸颊。
粘湿，冰冷，
血腥的恶臭差点将人熏晕过去。
孩童微微的颤抖，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不做出多余的动作激怒黑蛇。
“哈哈，小黑不要逗他了。”
老道嘴角勾起挤出笑容像是干瘪的树皮皱成一团，丑陋不堪。
更确切的说，
是树干上长出的人脸，他的脸呈现出一种枯树的木质感。
黑蛇像是听懂了老道的话，
在地面上蜿蜒爬行，钻入老道的衣袖不见踪影。
“孩子你叫什么？”，老道伸出枯枝般的手抚摸孩童的头。
这感觉，真的是木头？
头顶硬木的质感让孩童有些出神，怀疑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
“咦？这孩子难不成是个傻子？”
老道有些老眼昏花，睁大一只眼睛凑到孩童的脸上死死的盯着孩童的大脑，像是势必要透过皮肤看到孩子的大脑。
孩童忍住心中的胆颤，鼓起勇气看向老道的眼睛。
石钟乳那样乳白色的浑浊的液体在眼球里流动，化脓般的眼球里面蛆虫在涌动，
彭！
爆浆，眼球迸裂，蛆虫掉到嘴边顺着脸颊滑落在地，化脓的汁液喷在脸上。
孩童捂住嘴，不管不顾一把推开老道疯狂呕吐。
老道讪笑，将变得干瘪的眼球扣出，
像是寻常老道一样絮絮叨叨：“抱歉，好久没有换眼睛了坏的有点不是时候，毕竟一个眼睛可是要花好多钱的，我老道家可不舍得换。”
这真的是眼睛吗？
孩童在心中想着，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原本的世界。
前世的记忆浮现心头，穿越这个概念让他明白自身的处境。
“我没有名字。”
孩童突兀的开口回答了老道刚才的问题，因为对于未知最好的面对方法就是“乖巧”。
“哦？！真的！”
老道身形一顿随后声调陡然升高，一脸兴奋的看着面前的孩童。
孩童乖巧的点点头。
“哈哈，你认我当干爷爷好不好？”老道剩下的一只眼睛中充满狂热，扶住孩童的肩膀询问：“好不好？！”
孩童犹豫片刻，随即小声喊道：
“爷爷？”
先忍辱负重，等我学勾践卧薪尝胆……
孩童不甘的想到。
“对！乖孩子。”，老道脸上的的笑容这一刻咧到耳根处。
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既然你没有名字，那就叫赵四好吗？”，老道晃动孩童询问。
“嗯，好。”，赵四脸上表现出顺从，但是心里却是暗自嘀咕：
赵四，找死？这名字有点晦气啊！
张三赵四原本听起来没什么，可看着老道诡异的模样，赵四这个名字真的会让人忍不住去多想。
老道笑开了花半天合不拢嘴：
“赵四这个名字好啊！贱名好养活，走！跟着爷爷我，带你去吃大餐。”
仿佛是个老来得孙的普通人。
老道转身，向门外走去。
赵四本想快步跟上，定眼却看见……
老道的影子从地面上站起，朝着他微笑。
没错，在漆黑的影子中他看见了微笑，他能感觉到对方笑的很开心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寒意从脊梁骨一直窜上大脑，
赵四站在原地双腿像是被冰封住挪动不了，
老道猛然回过头，脸紧紧的贴近他，对方呼出的热气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扑在脸颊，
老道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吐出：“你！可！以！看！见！它！”
声音中带着癫狂，剩下的那只乳白色的眼球中浮现出丝丝血迹，猩红。
赵四强忍心中恐惧，带着颤音说：
“看……看……见什……什么？”
老道与赵四拉开距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或许是我多虑了，走吧。”
老道强硬的牵起赵四的手，
拉着他离开了房间。
房间关门的那一刻，赵四回头望了一眼屋内，
屋内尽是失去头颅的尸体，还有满地昏睡的孩童。
“有什么要问的吗？”，走廊中老道突然开口回答。
赵四身形一僵：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