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叶鸣尘沉沉应了一声，“本将跟你们每一个人说的都是要全力以赴地攻城，因为其他人都会去支援你们，但是你们每个人前往的方向却完全不同，你们要攻的是哪一座城就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
而他们之中，只有之前与大月联手的那个内奸才会有可能将他们攻城的消息告知大月，毕竟大月这才刚刚将边城抢到手两个月，还没捂热呢，若是此时就被抢回来，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将之前合作的事揭露出来。
换言之，大月兵马折返回哪个城，负责哪个城的领将便是泄露剧情的内奸。
“陈文达，你让本将很失望。”叶鸣尘满眼失望之色，一瞬不瞬地盯着陈将军陈文达，脸上的表情愤恨又无奈。
“你十几岁时便跟在本将军中，本将亲眼看着你从一个毛头兵一步步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忠武将军，成长为北地军中的一个顶梁柱，本将万万没想到，最终出卖北地、出卖大晟的人，会是你！”
陈文达神色愧然，面如土色，缓缓跪下向叶鸣尘俯身行了一记大礼，久久不言。
华央看了看一旁的沈谏和叶渺渺，两人心领神会，没有多言，一起出了门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渺渺忍不住回身看了叶鸣尘和陈文达一眼，神情有些恍惚。
“以一城换其他四城，是父亲一早就算计好的？”她走到华央身边轻声问道。
“也许，算不上是算计，自古行军兵不厌诈，大晟出了内奸叛徒，若是不尽快揪出来，大晟北境危矣。如今这番举措，其实也是冒险为之，归根结底也还是为了大晟的边境安稳。”
“可是，父亲就不担心，万一其他几位将军也遭遇了伏击，我们定会损失惨重吗？”
“所以叶将军才派你提前在重要的卡口埋伏好兵马，准备随时策应他们，你就是确保他们安然无恙的后盾。”
华央说着轻轻拍了拍叶渺渺的肩：“再者，这个计划确实是白公子和褚先生经过多番分析和推演之后，一致觉得可行的。只要有兵战，并免不了牺牲，既如此，那就只能竭尽所能将伤害和折损降到最低，用最小的代价唤来最大的成功。”
叶渺渺想到那些伤员，虽然心里忍不住难过，但是她也很清楚，正如华央所言，这次一举收回四城，所作的牺牲确实比之前预想中的小得多。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叶鸣尘一直在找的内奸，居然是她小时候经常教她习武、教她兵法、偷偷将她带进军营亲身体验兵战的五叔。
“父亲可曾说过要如何处置五叔？”叶渺渺轻声问道。
华央略有迟疑，和沈谏相视一眼，沈谏定了定神，轻声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弄清楚陈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后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又有怎样的目的……”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原因，五叔确实是与敌军勾结，出卖军情，出卖了我大晟将士……便是按军法处置，他也难逃一死吧？”
华央心知她所言是事实，不由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从他做出选择，决定背叛叶将军、背叛北境兵马的那一刻起，他如今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这是他的命数。”
叶渺渺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只听屋内传来一声惊呼：“文达——”
三人相视一眼，连忙冲进屋内，就见陈文达倒在地上，一柄匕首扎在心口，刀刃深深没入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