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发其实一开始就觉得应当不会是阴差办事。
不管这小姑娘人是怎么没的，阴差拘魂不过是职责所在，又不是像孔家那件事一样，是领着阴魂上来报仇的，自然无需奉香。
只是他和特别处到场的时候，整栋楼里也是异常干净，再加上房间里香火味十足，而他们闻不到香里的甜味，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谢清发在山上的时候，供奉祖师爷的香也都是他或者他师父亲手做的，自然明白姬宁昭为什么会觉得这香是用来酬神的。
因为只有奉神的香里才会掺诸如麝香、苏子霜那些名贵的香料，也只有这种香才会在焚烧后散发出甜味。
谢清发对姬宁昭是百分百的信任，这会儿一听她是有人在这儿用香酬神，简直是头昏脑胀。
现在是灵力凋零的时代，正神随着人们的信仰减弱，大多数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且如果真有正神下降杭市，特别处那里应该会有记录才对。
再看这下降之后就是一条人命，而这个小姑娘九成九不是修行之人，就算是酬神的香，酬的能是正经神吗？
陈翊明那件事才刚刚结束没多久，杭市又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邪神，谢清发打算今天回去就把自己师父从闭关的地方敲出来。
姬宁昭看谢清发脸色都有些扭曲起来，有些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钻牛角尖，香也不仅能酬神，如果是厉害的大妖或者厉鬼，一样会吃这种香的。”
沾上了个神位，不管是正神也好，邪神也罢，都会特别麻烦。相比起来，大妖或者厉鬼都要好处理得多。
谢清发回过神来，也发现了自己钻了牛角尖，但他锁起来的眉头还是没有放松。
姬宁昭看这个房间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看得了，就一边出去一边跟谢清发说：“特别处那里查案自有流程，如果还是有不清楚的事再来问我吧。”
谢清发点了点头，姬宁昭并不是特别处编内的人，她还肯帮忙就已经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案中的细节她也不可能亲力亲为。
姬宁昭肯帮忙，自然也有原因在，就像她从池朝夕那里回来的时候预感的那样，这些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情，说不定将来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特别处那边忙得脚不沾地，但对姬宁昭来说，日子却是像往常一样，如流水一般滑过，没什么波澜。
真要说起来，唯一的变化就是小龙比起刚醒那会儿，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姬宁昭还是每天一如既往地用自己的血来续灯，小龙大多数时候和姬宁昭形影不离，也只有这个时候祂会重新盘回牌位上睡上好几个小时再醒来。
对小龙化形这件事，其实姬宁昭也很茫然，因为她不知道前路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当时用的禁术，是从摘星阁里密不外传的几本书里拼凑起来的。敢用，也是因为走投无路，报着放手一搏的心态去做的，到底能不能成功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
姬宁昭几乎放干了自己的心头血，才从天地之间留住了应重云最后一点灵息。
至于这点灵息能不能换回应重云，其实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