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长鱼静:兜帽把脸盖了大半,只露出一个白皙的下巴,下巴稍尖,肤色显赢弱。
再看拉着缰绳的手,手指纤而细,比女子的手保养得还要好。
一看就是个没经过民间疾苦的公子哥。
黑衣人笑了,是嗤笑:“老子且不管你是谁,你跟司九宴走在一起,就是该死!”
“是吗?”
长鱼静慢慢抬眼,认真看他,“不知你有没听过,长鱼世家?”
黑衣人一愣,又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似的,猛的捧腹大笑:“哈,哈哈!你说什么鱼?还是长的鱼?那不就是下锅用的吗,给老子裹腹,老子倒是十分乐意。”
一口一个老子,极为不敬。
长鱼静眼中闪过叹息:“才仅仅十年,十年而已啊,果然长鱼家,已被忘得干净了。”
袖间抽出一支精致的玉笛:“春风不渡玉门关。本公子看在你如此愚蠢的份上,且送你一程吧!”
什么?
老子用你送?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倏然间,笛声起。
初时婉转,继尔悱恻,最后哭丧……丧音一收,杀手气得暴跳如雷:“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你敢咒老子死,你,你……”
啪嗒。
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脖子掉了下来,他低头一看,黑色的衣服上,晕染了一片又一片的深色。
脖子也有点疼,他下意识摸上脖子,脖间一手血,他骇得两眼圆睁。
下一秒,黑乎乎的脑袋“扑通”一声掉下,失去头颅的身体带着脖子里喷溅出的血色,也跟着一头扎到地下。
马匹扬蹄嘶鸣两声,哒哒跑了。
长鱼静笛声停了,书生的眼底,是温文尔雅的柳色翩跹,既温柔,又靡艳:“说了别追了,你不听,偏不听。”
这下好了吧!
长鱼家的夺命笛声,不是白听的。
相比于长鱼静杀人时的温柔,司九宴极不耐烦。
腰间软剑出鞘,几乎一剑一个,全部一剑封喉,死得干干脆脆,满满当当。
“我说,你这么暴力不好啊,要温柔些。打打杀杀,是武夫所为。”
长鱼静指间转着长笛,唇间勾着笑意,青衣如柳,书生俊俏。
司九宴剑尖染血,又跟着手腕一抖,剑上血色瞬间震飞。
长剑舞动,重新圈入怀中,他杀人如麻,却极为潇洒:“本督身份已然暴露,回京的路,怕是不安全了。”
黑衣人腰间别着腰牌,这是明目张胆的截杀。
司九宴将那腰牌拿入手中,目光瞬时半眯,这腰牌……似乎是故意落下的?
“认得吗?”
长鱼静打马来问,司九宴道,“认得。”
“是何人?”
“宫中,陈皇后。”
长鱼静吃惊:“她是疯了吧!她好好皇后不当,跑出来跟你做对?而且,你是打着给皇上求药问丹的幌子离京的,皇后半路截杀你,是处于什么道理?难道她不想让皇上活着?”
司九宴将腰牌扔开:“我要马上回京,阿宁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