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讨好一个人,不容易。
想要诛杀一个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杀人诛心,司九宴也是会的。
楚曦宁从马车上押下来,几乎是一路踉跄押到了高台上。
众目睽睽。
司九宴坐着,她跪着。
口中勒着布条,膝下跪了棉垫。
这算是给她极好的待遇了。
“呜,呜呜。”
楚曦宁眼中流着泪,她看向前方被砸得头破血流的楚恭,想要哭,却是哭不出声。
司九宴后背靠在椅上,单手压着眉心,也不看她,而是看着前方,淡声说道:“午时三刻将至,你要看谁的人头,先行落地?”
刑场上人多,刀斧手也多。
司九宴看了眼萧一,萧一上前,跟程肃正低语几句,程肃正变了脸色,犹豫道:“这……”
会不会太残忍了。
“程大人只管听令行事。楚曦宁是亡国公主,这十年,她身处高位,享尽了楚恭给她的荣华富贵,到了现在,自在也要随着楚恭一起,承担这份因果。”
程肃正:……
说得也是。
前朝李氏皇族死绝的时候,楚恭可是连刚刚出生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父债,女偿吧!
“罢了罢了,这恶人,就由老夫一人做了吧!”
程肃正吩咐下去,总共十名刀斧手,以两人为一组,分五组。
这一组先砍人,等砍得刀卷了刃,再换下一组。
人人都有机会,不急。
“好了,都别扔了。再扔,犯人要是就此死了,这不是便宜了他们?”
眼看时辰已至,程肃正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制好了犯人名单。
每一个犯人的名字,都写在一个单独的纸条上。
纸条放入暗箱,暗箱上留口,可以伸手进去,但看不到。
百姓称之为抓阄。
“殿下,已经好了。”
程肃正过去说,司九宴低头,终于施舍般的看了一眼眼睛哭肿了的楚曦宁,“把她嘴里的布条去了,绳子也解了,要抓阄,总得要说话,要开口。总这么堵着,也不是事。”
萧一连忙上前,帮着解了绳子。
楚曦宁自己把布条拿了,转瞬就跪在司九宴面前,声音沙哑的道:“司九宴……不,太子殿下,我求你,饶了我父亲的性命,饶了我弟弟。只要你肯饶了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可以做的。”
“是吗?”
司九宴问,他伸手,捏了她白嫩的下巴,又握了她这些天因为总在洗衣,而泡在水里的那双手,他道,“我饶了他们,你就能给我生孩子,然后跟谢丰睿断绝来往吗?阿宁,你这张小嘴,它挺甜。可近来,它总总在背叛我,口不对心,你让我如何信你?”
“你说什么,你……”
楚曦宁豁然大惊,她想说,没有谢丰睿,可看到司九宴这双异常冷静,又看透一切的双眼时,她整个肩都垮了下来。
喃喃道:“原来,你都知道。”
司九宴放开她。
他今天一身龙袍,高高在上,对比以往的司督主,他身上更是多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以前,楚曦宁一直就奇怪:为什么司督主既不阴柔,也没什么怪癖,甚至还有一种杀伐果绝之气。
现在懂了。 他根本就不是太监,他是,前朝太子,李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