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退到门边，刚要转身离开时，骤然注意到那个人的脸。</p>
很眼熟的十字伤疤。</p>
她开门的动作顿住，迟疑又缓慢地靠近他。</p>
蹲下身子，指尖戳了戳那人的肩膀。</p>
没有任何反应，但足够她看清那个人的脸。</p>
“南煦？”她诧异地出声，心中的恐惧消散不少。</p>
莫莫推了推地上的南煦，“醒醒？南煦？”</p>
南煦眉心紧皱，难受地嘤咛出声，紧闭的双眼没有睁开的趋势。</p>
莫莫扫视一圈室内的狼狈，又打量了南煦身上的伤口。</p>
似乎除了右手，没有其他地方受伤。</p>
冷风呼呼地吹，激得莫莫打了个激灵。</p>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拖进卧室。</p>
刚进房间，她就累得瘫坐在地上。</p>
南煦被她甩在门边，姿势扭曲地靠墙。</p>
她实在没多余的力气将他拖上床了，只能将他身子摆正，靠在床边。</p>
莫莫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盯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南煦，心中五味杂陈。</p>
明明已经当做不认识她了，甚至看到她后直接忽视了她。</p>
为什么又要跑到她住的地方，甚至还从阳台上来。</p>
她实在看不懂。</p>
这里只是临时住所，也没有准备医药箱。</p>
南煦靠在床边，眼眸微动，缓缓睁开双眼。</p>
起初，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连耳边的声音仿佛云边传来般虚无缥缈。</p>
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眼前一个人影，只能看到黑黢黢一团，看不清是谁。</p>
她瞥了眼南煦身上划破的病服，给医院打了个电话。</p>
“喂，您好，我这里有一个伤患，地址就在医院附近的……”</p>
“不要……”南煦虚弱的声音响起，指尖蠕动到她衣角，轻轻扯了扯。</p>
他听出了那个声音，很像莫莫的声音。</p>
那个声音又一次说出他不喜欢的话，说出那些抛弃的话。</p>
莫莫吓了一跳，讶异地盯着他。</p>
“你醒了？”莫莫起身，没注意到他扯着自己的衣角。</p>
南煦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呼吸也弱了不少。</p>
他低声呢喃，“不要……”</p>
眼前的事物越发清晰，他也看清了眼前的人。</p>
即使背对着他，也熟悉到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p>
莫莫听到了，她顿了顿，继续拿起电话，“十里旧楼，在三楼。”</p>
南煦声音有些哽咽，“不去医院。”</p>
莫莫眼眸微闪，没理会他，“是的，就是医院后面那栋楼，十里旧楼三楼。”</p>
“不要把我送去医院。”南煦音量提高，委屈极了。</p>
南煦起身，往前挪了几分，揪着莫莫的裤脚，“咳咳咳，我不去……”</p>
电话对面的声音传到他耳畔，“好的，请问患者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的呢？能走动吗？”</p>
莫莫瞥了眼脚边的南煦，唇瓣紧抿，“算了，不用了。”</p>
“不好意思，打扰了，不用过来了。”莫莫没等对面回应，就挂了电话。</p>
南煦松了口气，泛白的指节依旧攥紧她的裤脚。</p>
莫莫蹲下身子，和他平视。</p>
南煦漆黑的眸子如同丝线般，紧紧缠绕着莫莫，丝丝缕缕，不绵不绝。</p>
莫莫深深吸了口气，“为什么不去？你受伤了。”</p>
南煦盯着眼前的熟悉的脸，第一次没有立刻回答。</p>
他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莫莫身上。</p>
莫莫有些不适应地偏过头，往后撤了撤。</p>
南煦痴痴地盯着那张脸，一寸一寸，仔仔细细，似乎要将她刻在心上。</p>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是宝宝吗？”</p>
莫莫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只是一瞬间就被她压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