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方糖尤其粘人，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一般，攀附在莫莫身上。</p>
早上醒来时，莫莫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p>
方糖还睡着，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p>
莫莫疼惜地揉了揉她的小脸，撑着床起身。</p>
刚动身，方糖就醒了。</p>
她拉着莫莫的手，哼哼唧唧道：“妈咪～”</p>
“在呢。”莫莫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解释，“妈咪要回去做早饭，糖糖跟着妈咪一起吗？”</p>
“好。”方糖眼睛还没睁开，双手自然地搂着莫莫的脖子。</p>
“姐姐……”温新的声音有些哑。</p>
莫莫抬眸，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眶布满血丝。</p>
“你……一夜没睡？”她诧异地开口。</p>
温新抿抿唇，点了点头，轻声道：“有点害怕。”</p>
莫莫哑然，随即安慰出声，“别怕了，不会走的。”</p>
她知道温新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不然不会这么没安全感。</p>
连那些委托人纠缠她的时候，温新都没露出过这种不安的表情。</p>
她抱着方糖，走到温新床边。</p>
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顺便整理了他散乱的刘海，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眸。</p>
难得耐心地哄着，“你乖乖待着，我回去做饭了。”</p>
一只小手从莫莫怀里伸出来，声音带着还未清醒的黏糊，“哥哥乖乖的，糖糖回去给你做饭了。”</p>
温新嘴角勾着笑意，无声点头。</p>
在莫莫背影消失的那一刻，温新漆黑的视线落在床头的笔记本电脑上。</p>
四角有摔坏的裂痕，是昨晚留下的。</p>
这次电脑的位置是他自己放的，很容易就够到了。</p>
他垂下眼帘， 深呼吸，将电脑打开。</p>
屏幕上映出医院的监控，时间显示为昨晚夜里11点。</p>
莫莫回来的时候。</p>
监控已经看过了。</p>
他知道，天花板上的病房，住着孟辰。</p>
温新指腹点在屏幕上孟辰的脸，轻声呢喃，“姐姐……他们都找到你了，你……还会要我吗？”</p>
——</p>
出了医院后，方糖就从莫莫怀里挣扎下来，要自己走。</p>
莫莫也随着方糖，毕竟让她一直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小孩，也撑不了多久。</p>
出租房门口，方糖拿着钥匙，刚要开门。</p>
门倏地从里面拉开。</p>
将方糖吓得窜到莫莫腿边。</p>
南煦站在门口，眼眸微闪。</p>
唇瓣轻微蠕动，“宝宝……”</p>
“你终于来了。”</p>
莫莫拉着方糖进去，抬眸瞥了南煦一眼。</p>
脸色比她昨晚看到的还要苍白。</p>
肉眼可见那更重一层的黑眼圈。</p>
她抿抿唇，不自在地说道：“以后给你打电话，要接。”</p>
南煦怔愣片刻，想到早上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心下一暖。</p>
苍白的唇瓣也有了一丝血色，“好。”</p>
“我昨晚睡得太死了，没听到宝宝的电话，早上起来后看到了，但是怕你还在睡，就没打过去。”</p>
他轻声解释着，生怕莫莫生气。</p>
莫莫睫羽微颤，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p>
她昨晚亲眼看到了，其实南煦不用解释也可以。</p>
方糖进门后就往卧室里跑，翻着抽屉里的零食。</p>
莫莫注意到她的动作，连忙出声，“吃完饭后才能吃零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