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注意到南煦的视线，轻声问道：“怎么了？一直盯着糖糖看？”</p>
南煦眼睫微闪，竭力压抑住翻涌的心绪。</p>
他坐在莫莫对面，直勾勾地盯着她。</p>
“宝宝，糖糖爸爸叫什么啊？”南煦的语气又缓又慢，没有任何攻击性。</p>
莫莫却一下子背脊发凉，感觉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不少。</p>
她掀起眼帘，神色淡然又平静，“怎么了？”</p>
“没什么。”南煦抿抿唇，“宝宝不想说吗？”</p>
莫莫漆黑的眸子定在南煦身上，似要将他看穿。</p>
她睫羽微颤，似是不愿意多提的模样。</p>
南煦胸口一滞，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不想说就算了。”</p>
莫莫垂下眼眸，盯着手腕上骨节分明的大掌，脑海里迅速思索着南煦的用意。</p>
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p>
莫莫手握拳，力道有些重，指尖都泛白了。</p>
南煦看得心疼，连忙出声，“好了，我不问了，对不起宝宝。”</p>
莫莫深呼吸，清亮的眼眸落在南煦身上。</p>
“没什么不能问的。”她淡然出声，“已经死了。”</p>
她明显感觉到手腕上的大掌一僵。</p>
“死了后才发现有糖糖。”莫莫继续出声，神色平静得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情。</p>
方糖嘴里塞着一个糖饼，好奇的目光落在莫莫身上。</p>
她上了幼儿园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叫爸爸的存在。</p>
但是从来没听方清姿说过。</p>
她曾因为好奇问过，但是他们的解释，她听不懂。</p>
方糖还小，自然也听不懂莫莫口中“死了”的概念。</p>
她嚼吧嚼吧糖饼，终于吞了进去。</p>
“妈咪～死了是什么意思啊？”糖糖的声音脆生生的，一点也没感受到桌上诡异的氛围。</p>
莫莫抽回手，轻抚着方糖的发丝，“死了就是去了另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世界，要很多年后才能团聚。”</p>
“可宝宝之前不是说，糖糖爸爸是医院里那个人吗？”南煦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搜寻的目光落在莫莫脸上。</p>
莫莫垂下眼帘，又给方糖拿了个糖饼。</p>
“我没说过。”她一副平静闲适的模样，仿佛游离在整个事件之外，“是你自己乱猜的，我只是没有解释。”</p>
南煦喉结轻滚，空洞的眼眸染上一抹挣扎，“是吗？”</p>
莫莫点点头。</p>
“那他是怎么死的？”</p>
“雪崩。”</p>
“这样啊……”南煦声音有些无力，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方糖脸上。</p>
其实方糖长得一点也不像莫莫。</p>
他一直以为方糖长得像爸爸多一点。</p>
可是他没想过，还有一个可能。</p>
那就是方糖本来就不是莫莫的孩子。</p>
那天，莫莫没有反驳他的猜测，或许就是为了让他误会，让他知难而退。</p>
甚至现在的解释，也可能只是为了搪塞他而编的谎话。</p>
毕竟他已经被她骗过这么多次了，多这一次也不稀奇。</p>
南煦薄唇紧抿，黑眸定定地流转在莫莫和方糖之间。</p>
方糖被这紧张的视线弄得不自在，含含糊糊的嗓音带着不满，“叔叔不要看我了！很不礼貌！”</p>
南煦垂下眼帘，“抱歉。”</p>
“我原谅你了。”方糖一脸纠结地撅着嘴，面上的不满还没来得及消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