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谒见 密谈与仪式（6k）
翌日，清晨。
红枫城教会，光辉教堂，内院。
“引导牧师”科伦早早便来到了“大祭居所”，向‘主持大祭’罗修递交了请求。
科伦同时带来了新的客人——尼尔森城主又一次来到教会，并希望能谒见教会的主祭，说是边庭得知了教会之前发生的事，他因此前来慰问。
而罗修也刚从教会晨时的鸣钟声中清醒，他于是整理好着装，便下到居所一层，在会客厅中接见了客人。
“向您问候，‘大祭’罗修大人。”
尼尔森城主向罗修颔首致礼，他随即神色黯然地说道：
“我已从‘边庭’贝恩斯大人那里，得知了教会此前发生的事……我深表遗憾。”
“让异教徒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潜入红枫城中，是我们守军的责任。我向您道歉，罗修大人，‘边庭’贝恩斯大人也让我向您转达，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你并无需苛责自己，尼尔森阁下。”
罗修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这才是‘战争’的全貌。”
此时，教会的“主持大祭”罗修表情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之前的事情而有太多心境上的起伏。尼尔森城主察言观色，他适时地应和道：
“万幸的是，教会尽剿了所有入侵者。而您更是以一己之力击杀了敌人的‘獠首’和‘副统领’，这是足够傲人的功绩。”
“您粉碎了敌人妄图斩首的阴谋，甚至反令他们陷入真正的劣势，我代表红枫城、代表‘边庭’感谢您的突出贡献，这让我们制定战术时能有更多选择的空间。”
顿了一下，尼尔森城主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说道：
“为了表达慰问与感谢，并让‘边庭’同‘教会’间的友谊更加坚定，贝恩斯大人托我向教会、以‘边庭’的名义圣捐一万帝国金币，以作为对牺牲者的抚恤，以及对教会所受破坏的修缮。”
“……嗯。我知道了。”罗修点了点头，回应他说道，“替我谢谢贝恩斯阁下。”
“我一定转述，罗修大人。”
见教会的“主持大祭”罗修接受了“圣捐”，尼尔森城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大审判官”贝恩斯托给他的一项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他随后便换了个话题，说道：
“在敌人企图刺杀您的阴谋破碎后，他们便偃旗息鼓、守在他们的营帐中隐而不出了。城外战场的局势，一时竟安稳了许多。”
“现在，守军们都因此气势高涨，我们认为，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趁着敌人疲软，我们拟定出城作战，趁此机会将敌人一举歼灭，以绝除后患。”
“而这……我需要征询您的意见，也需要寻求您的帮助。”
城主府邸统领的守军，准备向城外的漆黑先锋军决战了？而尼尔森既然是受‘大审判官’贝恩斯的指派来到教会，这应该也是‘边庭’所想表达的意思……罗修脑海中思索着这些，他同时轻点了点头，对尼尔森城主说道：
“你可以回去告诉贝恩斯阁下，教会方面将全力支持决战。”
“但是，我同样有着对你们的衷告——决战选择的战场，尽可能地不要离我们已掌控的区域太远。敌人有着四重命途的‘驯兽师’和‘诅咒师’，如果他们决心防守的话……要完全攻克他们，我们同样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希望伱能切记一点，尼尔森。这只是敌人的一支先锋军，而且既然‘獠首’已经出现，想必你也应该明白，他们背后的‘执刑官’就在不远了。”
“……”
当听到教会“主持大祭”说着这些时，尼尔森的脸上也浮现出凝重的神色。
“您说的对，‘大祭’罗修大人。”
尼尔森城主说道：“那么，我们向敌人发起决战的首要目的，便是肃清二十里内的战场。只要将敌人赶到这一距离外，那就是我们的胜利。”
“而您说的、关于‘执刑官’已经接近的可能，我也将如实反馈给贝恩斯大人。罗修大人，等‘边庭’进行完紧急会议，我会将决战的决议结果派人告知您。”
说完，尼尔森城主便站起身，向罗修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那么，我该告辞了，罗修大人。我明白大人您事务繁忙，便不再多叨扰。”
“嗯，我静候你们讨论的结果，尼尔森阁下。”罗修微笑说道，算是对尼尔森告辞礼敬的回应。
随后，他目送尼尔森转身走出了会客厅，而“引导牧师”科伦则送他离开了教堂内院，回返到城主府邸去。
……
而在尼尔森城主走后，罗修也随之离开了大祭居所，前往内院的传道所去。
传道所的主官，“圣骑士”马伊耶夫正在圣所之中处理着繁杂的善后事务。
他看见“主持大祭”罗修到来的时候，便暂时先将手头事务放到一边，向罗修致以问候。
“尼尔森城主刚刚来过？”罗修颔首，向马伊耶夫询问。
“那位城主并没有亲自过来，但他的管家却的确来过一次，同时以府邸和‘边庭’的名义，向我们圣捐了一万金币。”
“您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吗，罗修大人？”马伊耶夫反问道。
罗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他随后便对马伊耶夫说道：“我刚知道这件事。他们‘圣捐’的名义是用作抚恤和教会的修缮，那这笔钱就按他们的‘初衷’安排下去。之后，你让人拟一份支出的报表，并送到我圣务厅、主教之间的桌面上。”
“我明白了。”马伊耶夫点点头，说道，“我尽快安排。”
“还有，马伊耶夫。”
在交待完上一件事后，罗修接着向马伊耶夫问道：“教会现在财务状况，一切都还正常？”
“一切正常，罗修大人。”
马伊耶夫回答道：“教会现有的资金储蓄，共有十三万诺兰金币的存储。而其中六万七千金币须用在牺牲抚恤、损毁修缮、发放圣俸等必要的开支上，三万金币须作为应急储蓄，剩余的部分才可以用在其它有需要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罗修微一颔首，以示明了。
他临时向马伊耶夫问了这样的问题，便是想要了解教会目前的财务状况。
而马伊耶夫的回答也很明确了。教会的财务状况相对持平，并没有大赤字，但也没有多少结余。
以教会现在的规模，加上战争期间大量额外的开销，“没有赤字”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情况了。
罗修脑海中思索着这些，他同时对马伊耶夫说道：
“那就先这样，马伊耶夫。传道所最近风气不错，我很宽慰。”
“那么，除了我刚才交代给你的事外，其它事情可以按你们原先的安排进行。”
在完全交代完之前的这些后，罗修才微微一笑，说道：
“最后，就是关于之前我说过的‘圣坛仪式’。”
“现在风波稍微平静了，马伊耶夫。那么‘圣坛仪式’就可以按期举行，就按我昨天说的，举行仪式的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
“届时，教会所有‘辅祭’将作为‘从祭’协同，还有所有的‘二重命途’祝圣神官也须到场。马伊耶夫，记得将这件事情落实下去。”
“好的。”马伊耶夫点点头，他那仿佛发条转动的嘴巴张合着，发出了自动回复般的声音：
“我尽快安排。”
……
红枫城，【至高】的禁区。
边庭，审判厅内。
尼尔森城主刚从教会离开，便立刻换了身‘密使’的行装，来到边庭向‘大审判官’贝恩斯汇报前往教会的结果。
有关他观察到的教会遭遇入侵后的情况、还有那位‘主持大祭’此时的状态、以及那位‘大祭’和他谈话的内容，尼尔森都详细地向“大审判官”贝恩斯叙述了一遍。
“很明显，贝恩斯大人。”
尼尔森向贝恩斯说道：“教会实际并没有因敌人的入侵而受到严重的挫伤。他们仅只牺牲了两名‘二重命途’的圣职者，还有四名未踏入超凡的见习圣职者。这一数字明显低于我们的估计。”
“这应该是好消息。前提是我们不将教会视为潜在的威胁。”
“嗯……”
听完了尼尔森的汇报，“大审判官”贝恩斯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并没有马上给予回应，像是在深沉地思索着什么。
他沉思良久后，才缓缓说道：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教会并不是我们的威胁。”
“恰恰相反，那位‘主持大祭’再一次展现出了超乎我们预料的战力，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惊喜。”
“——这意味着，他有了更多能被我们利用的价值。”
“无论是将他作为刺向敌人的利刃、还是将他作为抵挡敌人攻势的盾牌都可以，那取决于我们‘边庭’有多少驾驭他的资本。”
“现在，教会首当其冲遭到了敌人的入侵，就算他们少有圣职者伤亡，但这种恶性事件一定已造成了他们人心的浮动。”
“而修缮因遭受入侵损毁的建筑、向牺牲的圣职者、还有负伤的圣职者们发放抚恤，等等这些都需要教会进行大量的开支。”
“所以，就现在来说——他们一定缺钱吧，尼尔森？”
“……好像是这样。”尼尔森点了点头。
“当我提出，将以‘边庭’的名义向教会圣捐一万金币的时候，那位‘主持大祭’并没有拒绝我，而是立刻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