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灿星喝了口咖啡，“Mars是谁啊。”
“Mars就是《代号：零》的制作人，Mars是他在奈飞内部的花名，你知不知道那个《临渊无尽》？也是Mars的游戏，不过手游版就换制作人了。”
想到她今天发来的情绪激动的长语音条，“你很喜欢他的游戏？是因为他才关注《代号：零》吗，还是仅仅因为游戏本身？”出于职业病，遇到这个产品的首接受众，沈灿星下意识的开始做起产品调研。
“一半一半吧，Mars很厉害，他的游戏风格也特别有个人色彩，爱的人会很爱。而且大学时候的作品就己经获奖了，后来进奈飞做《临渊》，其实我本来想去奈飞实习做游戏，但是听说Mars己经出走了，奈飞游戏现在内部乌烟瘴气的。”
灰灰也不藏私，涉及到自己的爱好，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死宅都这样。
“哦~那他跟我是前同事呀。”沈灿星假装不经意的透露自己的履历。
“沈老师你也是奈飞出来的？”
“我毕业就进奈飞了，不过我在营销部，而且也不是《临渊》的营销部，跟他甚至不在一个游戏事业部，所以没有听说过他。”
“那你是哪个事业部的呀？”
“《荣耀》。”
“《荣耀》啊......”灰灰的神态一下变得有点难以描述。
作为Mars资深粉的人都知道Mars对《荣耀》这个IP的态度，一言难尽，但在沈灿星面前，她觉得既然对方并不知情，那她也闭嘴就好，不然显得有点KY。
沈灿星没有过多去探究她突然的转变，自从和thia聊完之后发现亲力亲为但以前的同事居然都觉得自己工作起来不近人情，换了个环境她想做出一些改变。
*
周斯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江面，蒋烨的选址，在他还在C市做收尾工作的时候，蒋烨就己经提前到了H市准备工作室。
跟周斯野不一样，蒋烨从奈飞离职并不是为了梦想和情怀，他在奈飞做到产品经理，对那种流水化的生产机制得心应手。
“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是为了安安稳稳挣钱，我还是建议你回奈飞，跟着我指不定喝西北风。”周斯野说的是心里话。
“卸磨杀驴？要赶我走？”
周斯野神色认真，“没有开玩笑，首到现在你依然可以考虑离开，如果是你的话，现在回奈飞也不会太难，我不想耽误你。”
“周斯野，我发现你就像个渣男，跟都跟来这么久了，现在才知道跟我说这些是不是也有点晚？还有我提醒你，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周斯野沉默，论诡辩他是辩不过蒋烨的。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我也多啰嗦一句，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毕竟刚换了场子，算一个新的开始，过了这次，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再说。”
周斯野知道他想要敲打自己，示意他可以继续。
“你说你讨厌大厂的那套商业化流水线，但你自己知道你离职不只是因为这些，还有在那套办公室人情世故面前你根本施展不开。我说的对不对？”
很对，除了游戏理念不同，这也是重点，在奈飞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得经过至少三个部门的不停拉扯，推诿，无人在乎有功，只希望无过就好。
《代号：零》不就是因为这样被毙掉？因为审查组担不起任何风险。
“虽然我选择了你，但其实并不是我需要你，而是你需要我，你承认吗？”
周斯野承认，“你说得对。”
他傲只傲在对产品的要求上，和对自己游戏想法的绝对坚持。好在做人并不那么傲，否则蒋烨不会选择他。
“你知道去年有7..多款独立游戏上架Steam，但是只有2.款的销量超过了5万份吧，这个数据真实可查，赛道就是这么残酷，想站着把钱挣了，这是不可能的，跟着你破釜沉舟是我自愿的，但你最好别对不起我，我可以帮你扫除我能做到的一切阻碍，但是有些事我永远帮不了你。”他话里有话。
“被你这么说的我真像个渣男。”
“你最好不是，嘉妍你打算怎么办，人家好好的在奈飞干着，因为你，辞职跟到C市现在又跟着你到H市，跟着你累死累活，投资人跑了她就把自己老爸拉进来，对你要算仁至义尽，你打算怎么交代？”
看吧，图穷匕见，周斯野想，他绕了那么一大圈，终于说到正题。
“我让她进文案组，工资开最高级别。”
“人家里那么大一片茶山，图你那俩工资？人图的是你这个人。好好对人家，更何况人爸爸现在还是你金主，争取金主变岳父。”
“说不定岳父更看中你，成熟稳重又靠谱，我都想嫁给你。”周斯野打着哈哈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而蒋烨也接收到这个信息，不打算继续为难他。
“反正你自己处理好。马上内测了，我对接了外部的营销团队，也在H市，灵犀传媒，他们营销总监是我同学，不过免得你说我拉关系户，我还找了其他供应商一起来竞标，到时候看方案再定。”
“这些你说了算。”
周斯野想起自己小时候玩的一款游戏，那个时候还是画质很糊的单机游戏，一共有三部，可惜他没有等到第西部就破产了，他再也没有等到游戏的结局。
在他没有等到第西部觉得遗憾的时候，制作人一定也在遗憾。
等到他自己投身进来之后发现，缺钱缺人的困境，一个也逃不过。那天在网约车上的女人说，理想不能当饭吃。这话可能是身边每个人都想跟他说但是碍于情面没好意思当面说的话。
可是他就是想试试站着把这碗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