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到了今天,关于周斯野到底有没有对自已动过心,沈灿星已经不是很在乎了。
对徐承谕释怀的同时,她也释怀了另一件事,维度更高,那就是关于自已是否被爱。
因为东亚家庭的教育模式人很难逃出社会的评价体系,另一个难以逃出的桎梏就是“是否被爱”。
原因可能在于他们这一代的父母大多都是不懂得表达爱的,老沈和蒋女士无疑都是爱沈灿星的,老沈的表达方式就是永远沉默的在细节处偶尔流露,蒋女士激烈一些,会用她自已独有的方式通过“我是为你好”来延迟满足沈灿星的一切需求。
你做好了我为你预设的目标,作为奖励,满足你上一次提出的需求。
大概就是这样。
“宝贝,妈妈很爱你,你的一切愿望妈妈都想为你实现”,像这样的感知,沈灿星从未得到过。
当然可能这是一种奢望,吃饱喝足以后的更高维度需要。
沈灿星倒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顾影自怜。
可是不能否认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让沈灿星永远都在追逐认可,用一次又一次的进步去获取自已被爱的证据。
不被爱的小孩,是一种不成功,反之,不成功的小孩,不配被爱。
这种思维定式已经根深蒂固。
对徐承谕的追逐就是一场跟父母关系的复刻,徐承谕就是老沈和蒋女士的结合体,永远延迟满足当下需求,永远用沉默的方式表达爱意。
沈灿星把这样的关系不可避免的投射到周斯野身上,试图再一次复刻,毕竟她只会用自已一贯习得的方式去求证自已是否被爱。
周斯野甚至不愿意敷衍她,也没有提出任何“如果你达成某个目标,我就考虑爱你”这样的承诺。
不重要了,在成长的某个关键节点她就像被打通任督二脉,自我取消了成功和被爱之间的等号。
不被爱的沈灿星,仍然是很好的沈灿星,即便是不那么好的沈灿星,也配被爱。
方意虽然大脑回路笔直,但是她总能敏锐的察觉到环境的重大变化。
“我觉得你变了。”她咬着吸管上上下下的看沈灿星。“但是说不上来具体是怎么变的。”
“展开说说。”
“就像,就像,你皮都展开了。”
沈灿星一口汽水差点喷出来,“我打了羊胎素是吧?”
方意绞尽脑汁的想要形容出自已的感觉,让沈灿星能准确感知。
“以前你就像一根崩的很紧的皮筋,但是现在那种让我觉得紧绷的感觉没有了。”
沈灿星了然,她大概明白方意的说法,当一个人的心态有突破式的重大改变时,大概是可以外显的。
“可能是因为以前我时时刻刻都想证明些什么吧,但是现在觉得,出来混我要跟谁交代?”沈灿星说完就想起了周斯野,她情不自禁的用了他曾经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