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如今天还凉着,身上的衣服有些厚度,就算被藤条抽上几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多就是留下几道红印,过几天也就消了。
反正纪芜来了癸水,这几日也不能成事,没有人会知道的,也不耽误之后的事。
可她哪里能想到,竟会是如今这般状况?
哪怕叠着新伤,也还是能够看出,纪芜的背上有些愈合后又裂开的旧伤。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锦书的声音。
她得了李妈妈的吩咐,出去打听情况,终于回来了。
进到屋中,瞧见屋子里此时的场景,不由得吓了一跳。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李妈妈连忙追问道。
锦书不敢隐瞒,将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回禀。
听她说完以后,李妈妈忍不住皱眉,“锦书,你这消息稳妥吗?”
“当然稳妥!那人是婢子的远房亲戚,如今在安南伯府的琅五爷身边当差,颇得倚重,恰好这几日琅五爷都在户部办公,他才能赶上这事。”
“可是……”李妈妈张了张嘴,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氏看向李妈妈。
李妈妈定了定神,将自己从似锦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若非知晓了这些事情,她怎会在回府之后,给自家夫人示意?
可现在听了锦书说的,她发现两边的说法根本就是有大出入的!
二姑娘的确招惹了李大夫人的侄子,但她招来的是无妄之灾,非她之过。
她之所以在李大夫人面前大放厥词,是想维护自己的姐姐。
至于严妈妈重伤,这是定远侯府的事,锦书没能打听到。
然而介于前面的那两桩事,李妈妈也大概想得到,事实并非她听到的。
听李妈妈全部说完,王氏也是一时无言。
她转头,向着纪芜看去。
纪芜仍被两个婆子钳制着,就像是个没有声息的破布娃娃,已经失去了意识。
“还不快把二姑娘松开,安置到软榻上去!”
待纪芜被安顿好,她想了想又吩咐锦书,“你去找个女医来,莫要被人知晓。”
锦书领命而去,王氏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婆子退下。
李妈妈的声音,从王氏身边传来,“都管好自己的嘴,若是传出去,别怪我无情。”
两个婆子连忙应声,也离开屋子。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夫人,此事是老奴之过,是我……”
“不怪你,我不也是信了李大夫人的话?现在,人伤成了这样,还怎么让她回侯府去?”
想到李氏在她面前说的那些话,王令仪紧紧皱眉。
听主子如此说,李妈妈似乎想到什么,“夫人,这分明是李家公子的错,怎么李大夫人还来咱们面前搬弄是非?”
王氏的眉头皱得更深,她盯着纪芜,缓声开口。
“早听说那李辉是个贪淫好色的纨绔子弟,所以京都内无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如今出了这事,便索性将主意打到咱们家头上。”
说到此处,她冷笑一声,“想借着泼脏水来逼咱们家就范,做梦!”
主仆俩说着话,并未注意到软榻上的纪芜,手指轻轻动了动。
方才晕过去的纪芜,此刻似乎正逐渐苏醒,隐隐听到了说话声。
但她不知如今什么情况,所以不敢睁眼也不敢出声。
终于,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她知晓是嫡母正跟李妈妈说话。
她听到嫡母说——
“李家的事儿肯定不成,若不然还是趁着眼下,将她送出京都,远远地找个人嫁了,也省得再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