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自己走的,只怕会听见刚才屋里的声响……
一时间,纪芜心中惶然,赶忙将自己整理好,从屋中离开。
顺着来时的路,她缓慢向回走着。
只是相较来时,回去的路显得格外漫长。
“二姑娘!”才走到了一半,她忽然听见房妈妈的声音。
抬眸看去,见房妈妈拿着她的披风,快步迎上来,“可叫我好找!”
闻言,纪芜不由得一愣,“找我?”
“可不是?我见二姑娘去了许久不曾回来,便亲自去找,也未见得,又不敢声张,只好到处找你,你这是走错路了?”
房妈妈说着,向纪芜的身后看了一眼,似有些疑惑。
“我……”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她根本没办法实话实说,只得苦涩一笑,“长姐她……还好吗?”
“二姑娘放心,已经没事了。”房妈妈眼尖的瞧见纪芜背后的血迹,将披风递给她。
纪芜松了口气,将披风拢好,陷入沉默。
好在,房妈妈又开口道,“我瞧着二姑娘的脸色不大好,不然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那便劳烦妈妈了。”纪芜求之不得。
于是,房妈妈陪她一起往回走,又找了个丫鬟,送她送回侯府。
回到住处以后,她让碧玺帮忙准备热水。
因不想被瞧见身上的痕迹,等热水抬进来后,就让两个丫鬟退下了。
她站在浴桶旁,想褪去身上的衣裳。
这才发现后背的伤又凝了血痂,与衣裳粘在一起。
她狠狠心,咬着牙将衣裳跟身体分开,登时冷汗直流,脸色变得惨白。
就着热水将身上擦洗一遍,换好里衣之后,才让人进来帮忙上药。
一切收拾妥当,已是晌午。
这一番折腾,纪芜完全感觉不到饿,只是周身疲倦,于是缩在床里,昏沉沉睡去。
*
与此同时,安南伯府内。
偌大的厅中此时非常热闹,下人们穿梭往来,将一道道美味佳肴摆放在桌上。
李大夫人坐在老太太身旁,目光看向不远处,坐在男人堆里的谢铮,不由面露狐疑。
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她特意安排人去找谢铮,跟他说纪明昭有事,借此将他引出去,跟自己的外甥女成就好事。
可就在刚才,他忽然去到厅中,瞧着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难道,竟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可能?!
心中越发疑惑,李氏的目光又落回到这桌的纪明昭身上。
她坐在那儿,一如往常的端庄大方。
今日里厅中发生的事,对她全无影响,就跟从前一样,实在令人恼恨!
原还想着一计不成,再拿她身边那个庶女作筏子。
谁知还没开始,那庶女便因为身体不适,提前走了,真是可恶!
纪明昭坐在那儿,她能够感觉到李氏的目光,却只作不知。
今日的这场戏,早就在她预料之中,甚至李氏的盘算,她都一清二楚。
哪怕侯爷不来,她也能够化解,但她必须要将阿芜支出去。
否则,若真让李氏得逞,岂不平白恶心了自己?
思量间,眼角的余光瞧见有丫鬟脚步匆匆的进来,覆在李氏耳边低语几句。
顿时,李氏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