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从他的眼神里，她没有看到厌恶。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传说中雍国皇室手段狠厉，看来并非虚言。
能在目睹她使用五毒审讯后还能如此评价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而站在楚景明身边的云烟，显然对姜雪的方法有些不满。
她皱着眉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并未出声。
毕竟这只是两个跟踪者，就算要审问，这样的手段是不是太过严厉了？
“云烟姑娘，对于敌人来说，仁慈就是残忍。”
萧湛看出云烟的反感，笑着走到两名跟踪者身旁，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两包粉末：
“假如今天小雪落入他们手中，这两包迷神散恐怕就会用到小雪身上。迷神散在雍国非常有名，云烟姑娘应该清楚，服用这种药物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云烟心中一震，她当然清楚。
迷神散正如其名，服下之后，神智混乱，完全受人摆布。
而且，它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刺激性药物，会激发人体最原始的欲望，让人陷入无法自拔的狂热之中，最终在欲望的煎熬中死去，死状极为凄惨。
这种药物，当年上官惜率军屠城，闯入她家门时，躲在密室中的她目睹了母亲和姐姐们被迫服下这种药后的疯狂情景。
那是她一生难以磨灭的耻辱，是她永远的恨。
“看云烟姑娘的表情，本王也不必再多做解释了。”
在展示给云烟看了那两包迷神散后，她再看向这两个人时，眼中满是愤怒。
萧湛收好了药包，站起身来。
“云烟。”看到云烟身体前倾，腰间长刀微露，楚景明知道她心中生出了杀意，连忙叫住了她，“抱歉，殿下。”云烟立刻回应，低下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姜雪察觉到了云烟的异常举动，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云烟姑娘，你用了我为孟婉准备的人皮面具，可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孟婉是被流放之人，不应该出现在胡阴城内。如果她的行踪被发现，可能会牵连到公子府和上官瑾。
“那女子已被我处理。”云烟解释道：“她非常警惕，当我进入房间时，她突然持刀向我扑来。情急之下，我只好用剑反击，结果误伤了她。”
“死了吗？”姜雪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担心她会牵连我们。”
“尸体已经运出城外处理掉了。”云烟补充道。
这样一来，是最好的办法。只要不在胡阴城内，就算孟婉的尸体被发现，也不会引出太多麻烦。
“长乐公主，对于打乱你的布置，云烟深感歉意。如果早知她是你的妻子，就不会如此行事了。”
姜雪沉默了一会儿，云烟以为自己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心中更加不安。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必自责。既然情况有变，调整计划就是了。”姜雪宽慰道。
世事难料，谁能确保每一步都天衣无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