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薛刚回来了,陈巢看到他的鱼篓中还盛着两条鱼。
“薛老伯。
来,交给我吧,我来杀鱼。
咱今天晚上要吃清蒸?还是红烧?”
陈巢的本意是帮对方干活。
然而,在他这话落下后,薛蝶和薛刚却是愣在了那里。
两人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盯着陈巢,让他感觉心中一阵毛骨悚然。
“果然,一切的恐惧都源自弱小。
弱小是原罪啊!
如此羸弱不堪的身体,竟是让我面对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孩都生出了如临大敌之感。”
陈巢颇为无奈地在心中叹息道。
薛蝶脸色稍稍缓和,她对陈巢解释道:“陈大哥!
这个鱼是要上交抵税的,不,不能吃的。”
似是担心陈巢误会,薛刚出言补充道:“后生。
不是老头子我舍不得给你吃,而是,这东西得用来抵税。
实不相瞒,我打渔有三十余年了,却还从未尝过它是什么味道。
至于你说的红烧和清蒸,也只听别人提及过一嘴。”
晚饭是窝窝头配小米粥。
窝窝头有些黑,碗里面的米粒更是异常稀疏。
于习惯了山珍海味且有娇妻美妾服侍的人而言,吃这种东西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陈巢却是个特例。
他当过灵植夫,武侠界演过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他既能享用富贵,也能过这种简朴平凡的生活。
饭后,陈巢主动帮忙收拾碗筷,清洗餐具,让薛蝶有些不知所措。
“后生,这些事情让小蝶去做就行。
你大病初愈,要注意休息才是。”
薛刚对陈巢劝道。
薛蝶也连忙站了起来劝道:“是啊!
陈大哥,你可是男人,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呢?
说出去我会被人指责的。”
陈巢对薛蝶无所谓的一笑道:“不说出去不就行了。”
之前当灵植夫的时候,陈巢常常帮着白冰岚一起收拾碗筷并清洗,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想到白冰岚,陈巢眼神中闪过一抹哀伤。
距离白冰岚去世,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然而,陈巢还是会常常想起对方。
帮薛蝶一起清洗碗筷的时候,薛蝶有些好奇地开口道:“陈大哥!
你好特别的哦。”
陈巢问对方为何这么讲。
薛蝶莞尔一笑解释道:“你吃过鱼,还知道红烧和清蒸。
再看你的皮肤,这么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既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收拾和清洗碗筷怎么又这么熟练?”
陈巢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的很多记忆都很是模糊。
我只知道自己名字,家里面有一个姐姐,对我很好很好。
至于其它事情,真的是想不起来了。”
薛蝶对陈巢出言宽慰道:“陈大哥,你别着急。
你应该是发烧烧糊涂了。
或许过几天就会想起来。
而且,你的家人应该也在找你,说不准过几天就找过来了呢。”
陈巢不置可否地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失忆。
之前的所有事情,陈巢心中一清二楚。
只是,他若是如实相告,薛蝶和薛刚肯定会认为他在说胡话,发烧把脑子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