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婶赶紧点了头，眼下这个窑洞里没有其余人，她则放心了许多，带着阿苗等人去救其余人。
姜逢则继续清洗，最后只留下一个活口，让他马上去报信，那人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出了窑洞，一路逃窜。
陈国国都就是邺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集市的喧嚣与繁华彰显着国度的绚烂。
只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麻木，像是戴着一张面具，不会笑、不会哭。
“你的摊位也太过了，退回去！”
“退什么退，这地面是你家的？那是公家的！”
“去你娘的公家的！”
两个男人一言不合就扭打在了一起，拳头一挥一砸，没一会儿就头破血流。
不光如此，一旁围观的人却丝毫没有要上前阻止的意思，反而在一旁起哄，两个人就打的更激烈了。
姜逢走上前正准备劝阻两句，却被一个婆子给拉住：“姑娘别去，待会伤到你。”
说着她便拉着姜逢走到另一处小摊上，一个约莫十二三的小女孩端着碗走了出来。
碗里装的是一碗胡辣汤，他们家就是做这个营生的。
小女孩的手颤巍巍的，抓的碗很紧，就好像怕碎了一样。
姜逢道：“你也不用抓这么紧，碗没有翅膀。”
女孩怔了怔，沉默着走开了，婆子看了一眼也是无奈叹息：“不用管她，这段时间是如此的。不止是我孙女，周围邻居都仿佛变了一个人，就连我.....也觉得很奇怪。”
婆子皱巴巴的脸上隐隐萦绕着一团雾气，若隐若现，像是一张面具盖在皮肤上。
而那些最真实的喜怒哀乐则被盖在了面具下，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怒气和欲望。
灵？
姜逢心下一动，却忽然听到陶瓷破碎的声音，两人齐齐往屋内看去，只见那女孩不知所措的看着满地碎片，眼里有惊慌。婆子急忙走了过去，拉着女孩细细看了看，好在人没受伤，只是碎了几个碗。
女孩终于是绷不住抱着婆子哭了出来，她对刚才的事无所察觉，就好像是被人操纵着做的。
等她平复下来姜逢才开口询问怎么好端端会变成这样，女孩抽抽搭搭的说起了自己的反常。
婆子也道：“她爹娘死的早，一只跟着我这个外祖母长大，平日里孝顺又乖巧。半个月前她跟以前一样，去西河洗衣服，就是城外那条河，有时候水源紧缺的时候都在那边担水煮饭、浣衣什么的。”
姜逢道：“陈国不该缺水如此。”
婆子叹了口气：“您不是本地人吧。”
姜逢不置可否，老婆子笑了笑道：“听口音也听出来了，您是有所不知道啊，以前是不怎么缺，城里就有好几口井呢。”
老人家顿了一下，又摇摇头：“可是自从半年前新来了个国师，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咱们这邺城至此开始水源紧缺。”
“原说过年就能好起来，可这一晃十月了，这......哎......我们老百姓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没办法啊。”
“国师可是青衣楼的那位方无声？”
婆子道：“不错不错正是他，自从前任国师一走，皇上对这人言听计从的，把整个都城搞的那叫一个乌烟瘴气，现在人们日渐暴戾，动辄打骂，怕是再过一阵子连杀人都敢了！”
猛然间，又有两个沉重的板凳带着呼啸之声，划破空气，猛然袭来。
姜逢面色不改，身形未动，仅见她轻轻抬手，指尖仿佛蕴含了无尽墨海，轻轻一挥之间，自指尖跃出。
墨汁在空中迅速凝结成一道细腻而坚韧的屏障。
在板凳和墨墙碰撞间，未听到丝毫声响，只是墨墙荡漾，如同湖面拂过的微风一般，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在刚才那一瞬，婆子已经护住了女孩，可看到这一幕时，婆孙俩都怔愣住了。
这是高人，是高人啊！
姜逢道：“能不能麻烦给我带个路，我打算去看看。”
女孩迟疑了一下，得到外祖母首肯后才点点头：“我叫小茹，姐姐，那我带你去看看吧，不过有点远，咱们现在出城的话可能会比较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