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嫁了人，正好路过清玄的摊子，停下来盯着他看了很久。</p>
“你很像曾经救过我的一位恩人。”张小姐也变了许多，最后买了一幅字，给了清玄比一幅字多一点儿的银钱。</p>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都是彼此过客。</p>
清玄傍晚收了东西回家，走进院子正好看见时荔从屋里走出来，怀中还抱着刚织好的云锦。</p>
见他回来，时荔微微一笑，“回来了？”</p>
“嗯，回来了。”</p>
整整三十年，两个人以兄妹的身份相互扶持，跌跌撞撞地过去了。</p>
只有一次年节，时荔稍稍喝了一点儿屠苏酒。</p>
微醺时鼓足勇气看着清玄，“要是我们一直如此，你真的要一直做我的兄长吗？”</p>
清玄看着她，右手又下意识地抬起来，似乎想摸一摸她的脸，但半途又落了下去。</p>
“你是九重天上的仙女，就算酒醉了也不能说胡话。”他也喝了酒，但依然清醒。</p>
就算是祟气作乱，他和时荔的身份也不会变，眼下的一切只是一场历练，总有结束的时候。</p>
他不能误她。</p>
时荔只当自己彻底醉了，醒来以后就把这话全忘了。</p>
三十年后，某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晌午。</p>
时荔坐在织布机前推动，外面的阳光忽然变得强盛起来，刺眼地落在她身上。</p>
心有所感，时荔走到外面抬起头看向天上。</p>
除了一片金光，并不能看见任何。</p>
但一道声音清清楚楚从虚空中传来——</p>
“霓绛，三十年人间疾苦，你可后悔当年？”</p>
问心之语，没有人能说谎。</p>
时荔忍不住轻笑出声，坦然回答：“自然后悔过，这三十年我过得的确太辛苦了。”</p>
【主播你是不是疯了！！！】</p>
【啊啊啊！你别作死啊！】</p>
【主播你住口！不会说话可以保持沉默啊！】</p>
弹幕急坏了，然后又听见时荔继续道：“但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那样选择。”</p>
人哪有不后悔的，但既然再来一次，也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p>
这才是最真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