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很旧的荷包。
荷包的样子十分简单，上面连一丁点儿绣花都没有，只是用了很精致的云锦缝制，好像被人使用了很久，很旧很旧了，但干净得出奇。
时荔盯着这个荷包，感觉耳朵里一阵接一阵的嗡鸣。
从前清玄在街上摆摊替人写字，赚的多是铜板，放在哪儿都不方便。她便用织好的云锦缝了这个一个荷包给他，让他用来装铜板。
“我在东荒遇见了一个散仙，这是他身上掉下来的，我察觉上面有你的气息，猜测那人和你有些渊源，就把它带回来了。”龙公主说。
时荔伸出手接住了荷包。
“那，他如今在何处？”她的声音比龙公主更哑，耳朵里的嗡鸣声没有停止，仿佛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龙公主默然了片刻，微微侧过头。
“他护佑了一个村落，救了那么数百凡人，其中不少老弱妇孺。”
当然，她没有把自己看见的全说出来。
她遇见清玄的时候，他已经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一整个白昼，周围全是妖兽的尸体。
他自己也浑身浴血，已是强弩之末。
看见终于有人来了，倒是没有求救，反而很释然地笑了笑，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时荔攥紧荷包，对龙公主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她让所有的仙女都别去东荒，自己却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
战场已经被天将打扫彻底，看不见妖兽的尸体，也看不见战争的惨烈。
只有劫后余生的凡人，相互庆祝着得来不易的安宁。
时荔在东荒走了一日一夜，什么都没有看见。
生离，是哪怕各自天涯，但彼此安好。
现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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