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又装哑巴?”望着秦烈紧绷着的下颌,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姜酒轻轻笑了下,“觉得屈辱?”
秦烈脸上身体紧绷,姜酒感觉脚下抵着的坚硬腹肌硌得慌,便上移用脚背勾起秦烈的下巴,“回答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以忍受这种侮辱,秦烈脸色越发怪异,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默默忍受着一言不发。
目光一会儿落在姜酒的脚背上,一会儿又顺着姜酒抬起的只穿着浴袍的腿往上看,额头上冒出许多热汗,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线条流畅下颌流,顺着脖颈没入健硕的背部里。
脚底湿湿的,姜酒皱眉,当即就想把脚抽回,“真脏。”
刚一往外抽脚,秦烈又来抓住他的脚腕,紧紧握在手心里,姜酒冷着脸说道,“松开。”
秦烈怔了怔,粗粝的指腹在姜酒细嫩的脚踝上不易察觉地轻轻摩挲了下,这才松开了手。
姜酒抽出纸巾擦了擦脚心,不悦地抿着唇躺回到床上,闷头睡了过去。
长夜漫漫,寂静的房内只听见浴室内和房间内隐隐传出的沉重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当姜酒睁开眼时,看到趴在他身旁睡觉的陈执,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军校宿舍内,陈执又睡相很差地翻到他这边跟他挤着睡。
他撑着床面坐起身,头还莫名有些隐隐发胀,打量着陌生的房间,顿时一下愣住了。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醒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再睡会...”身旁响起陈执的声音,似是发现枕头上没人,陈执闭着眼睛低声呢喃了句。
姜酒被陈执的手臂带着往下躺,再度与陈执齐躺在床上时,他猛地回过神,用力甩开陈执的手。
陈执被姜酒的动作吵醒,困倦地睁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刚起床时的低沉沙哑,“怎么了?”
怎么了?他还想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和陈执出现在这种酒店房内?
见姜酒一脸防备地看着他,陈执低低地笑了声,“你不会都忘了昨晚发生的事吧?”
“要我帮你回忆下吗?”陈执伸出手,手掌心上面一道咬痕,“还有耳朵,都是谁咬的你都忘了?”
姜酒一愣,看着陈执手上和耳朵上的牙痕,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也终于想起这两道牙痕是怎么来的。
他不自在地移开眼,但片刻后他又想起了什么,质问道:“你为什么跑我床上睡?”
这下轮到陈执僵住,原本脸上还带着调侃和促狭笑意的陈执一下子笑容僵在脸上,不知想到什么,脸一下子爆红。
“谁稀罕?”陈执偏过脸躲开姜酒质问的眼神,眼神飘忽,“我是看地上太硬睡不着,才勉强躺床上来,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
“那你脸红什么?”姜酒眼神越发怀疑,总感觉陈执昨晚是不是偷偷使了什么坏,现在才看起来这么心虚。
“谁脸红?”陈执咬了咬牙,继续嘴硬,“天太热了,挤在一起睡热死了。”
酒店房间内空调调到23度,温度不高还有点冷,姜酒无语地晲了他一眼,不想再跟他多说,秦烈呢?昨晚他不是和秦烈一起从斗兽场回来的吗?
“秦烈呢?”姜酒问陈执。
听到姜酒问起秦烈,陈执不爽地抿了抿唇,用手指了下床下,“在那睡着。”
姜酒起身下床,待看到蜷缩在床下的秦烈,脑海中闪过一段奇怪的片段,昨晚他好像不止咬了陈执,好像还脚踩了秦烈......
顿时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秦烈此时也已经醒来睁开了眼睛,他不自在地绕开秦烈,走向浴室间里洗漱,当他想换下身上的浴袍回军校,想先将就穿上昨晚的衣服回去再换。
却发现他昨晚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洗了晾在浴室里,他走出去看着神色各异的陈执和秦烈。
“你们谁洗了我的衣服?”
秦烈没说话,蹙了蹙眉转头看向陈执,陈执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明情绪,“是我,一身酒味我就顺手帮你洗了。”
“那我穿什么回军校?”姜酒无奈地说道。
陈执眼神微闪,拿起桌面台上的电话拨打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有敲门,陈执上前打开门,姜酒探身去看,外面站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手上还拎着个高档的袋子。
“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酒店工作人员双手递过袋子给陈执,随后离开了。
少爷?姜酒看着陈执手上拎着的袋子,“这家酒店是你家开的?”
“嗯,是我家产业旗下的酒店。”季家和陈家虽然是表亲,但相比于季家单纯的代代根正苗红的军政家庭家世,陈家在军政和商业上都有涉猎,旗下的各种产业遍布整个首都星。
陈家常年稳居首都星富豪榜第一,陈执作为陈家的独子,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这也是孙承志这帮人这么忌惮陈执的原因。
陈执将袋子递给姜酒,他约莫着姜酒的身形让他家酒店的工作人员去买了一套新衣服,尺码应该没错。
姜酒从袋子里拿出衣服,是一套简单清爽的白衬衫和黑裤,面料极好摸起来很舒适,看了下尺码,还真是他常穿的尺码。
“谢了。”虽然陈执莫名其妙大半夜洗了他的衣服,但现在又送来了一套新衣服,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转身到浴室里换上,走出来边整理袖扣边说道:“差不多我们回军校吧。”
话音一落,姜酒抬起头,发现陈执和秦烈都神色有些发怔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着装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了?”
陈执眼神一闪,不自在地偏过脸,明明只是一套很简单的白衬衫黑裤,但穿在姜酒身上却显得尤为好看。
白衬衫布料不是那种硬挺的面料,而是那种雪白绸缎的面料,柔软丝滑的面料轻轻贴合在姜酒身上,显出少年人松柏一样挺拔修长的身姿。
一头金发,五官十分精致,一身简单的白衬衣黑裤被他穿出参加宴会的效果,漂亮得令人难以移开眼睛。
姜酒莫名其妙地抬起头,“走吧,再不回去就迟到被教官抓了。”
回去的时候,走正门会被保安抓住盘问昨晚去了哪,所以他们一致决定翻墙过去。
只可惜他们在翻墙的时候竟然撞见了季青临,看到季青临脸的那一刻,姜酒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季青临要他乖乖待在位置上等他回来那事。
这回不仅人跑了,而且还一晚上没回来,早上又偷偷摸摸翻墙进来当场被抓包。
他们三人都被带到办公室,三人齐齐站在办公室桌前,季青临翻阅着下昨晚的查寝登记表,在看到陈执和姜酒寝室那一栏都打了勾,抬头合上文件。
“解释下昨晚到底去了哪?为什么不请假就擅自在外夜宿?”季青临声音微冷,锐利的目光却是直直落向姜酒。
姜酒颇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正当他想开口狡辩时,陈执却忽然开口说道:“昨晚我身体不舒服,让姜酒陪我去了医院。”
“不舒服?”季青临目光移向陈执,“你身体有何不适?为何不事先请假?”
姜酒神色莫名地偏头看向陈执,没想到一向毒舌的陈执会出来替他说话?陈执脸上表情漫不经心的。
“被一只很凶的小猫咬了。”陈执抬起手,露出手掌上的咬痕,“尖牙利齿的,说他一句不乐意就咬我了。”
姜酒一怔,过了几秒才意识到陈执说的是他,陈执嘴角衔着点懒懒的笑意,眼神示意姜酒不要说话。
季青临视线在姜酒相比昨天明显换了套衣服身上打转,眉宇间的神色越发冰冷,“这咬痕不是猫所为。”
“哦,”陈执挑了挑眉,“我也没说这小猫就是真猫啊,我这不是也确实被咬了嘛。”
“陈执,”季青临声音一沉,“你作为比他们早入学的军校生,理应带好后面转来的同学,而不是带着他们和你一起夜不归宿。”
“好吧,是我错了,”陈执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是我带坏了姜酒同学,有惩罚就记在我头上就行。”
“对了,”陈执瞟了一眼秦烈,“那位跟我可没关系,是他自己跟在我们身后赖着不走的,这锅我可不背。”
季青临看向秦烈,“你说,昨晚你们为什么不回宿舍?”
“昨晚...”秦烈蹙了蹙眉,“昨晚我们回来晚了,这件事跟姜酒没关系。”
“......”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插上的姜酒,姜酒听着秦烈和陈执明显连装都懒得装,随口胡说,况且季青临昨晚是看到秦烈在斗兽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