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妈妈告诉我，把一颗石子握在手心里，坚持不放开，坚持一百年，它就会变成一块莹玉。好笑不？她骗我，更可笑的是我竟然信了。于是，我选了一块握住，没想到却是块藏了棱角的锐石，一下便把手掌刺穿。我是不是很蠢？"
陈希埋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到轻轻抚动自己头发的手正微微颤动。"不是的，她没骗你。坚持握了一百年的石子到最后，肯定比玉石还要珍贵。甚至握成了无价之宝也不一定的。"还有什么比坚持相信更珍贵的？
抚在自己头发上的手僵住了，陈希不知怎的觉得眼眶发酸。是不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会让人变的脆弱？咬咬唇，陈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是那个石子不好，下次记得要挑块聪明的，懂得知足和感恩的。"
是么？原来还可以如此去理解...楚昆芜愣了愣，又笑了，细碎的光芒在眼底汇聚，他轻轻的俯下身去...是，是他不知足不懂感恩和珍惜，是他太傻。那，换一颗石子就是了。
一个吻落在陈希银白色不沾一丝尘埃的发丝之中，小心翼翼带着点试探却并不迟疑，柔软的像一片雪花。
陈希闭着眼，却看见了落英缤纷。
十三
这个城市这样的夜，总让人觉得有点浮躁。潮湿腐烂的庞杂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扑面而来，冬日终是走到了尽头，初春伴了细雨，风仍是寒却有了些绵软的回味，给人的感觉就像在洞穴迷宫中摸索良久，终于接近了某个神秘的出口。
从医院回家，陈希信步而行，绕了点远路，只因为想在旧城区晃晃，巷弄交错，细雨落在老旧的路面上，细碎发光。无尽的平和寂寞幽深宁静，在一家一户暖暖软软又模糊不清不清的院灯里雾般浮动。
因为沉寂宁静而平和孤独，因平和孤独而寞然压抑，因寞然压抑而暗生希冀。烟丝醉软，雨丝风片，陈希一双幽瞳便在夜里明媚的亮了起来。
出门前楚昆芜低声嘱咐他"路上小心。还有，以后若有人再呼救，切不可理会。这，太危险。"
危险么？倒有可能。若我们楚总那天不是被个傻瓜行刺而是被一队专业人士追杀，那陈希同志很可能就被顺手解决了。
手被蛇先生握的紧，陈希皱皱鼻子，冷血动物就是没温度，与言语中的关切反差也太大了。"是，不理会，你呼救我也一视同仁？"
嗯，当然。楚昆芜眼里笑意深沉，手却越发凉了"尤其是我。"
这个人哪...说着这样的话就不觉的痛么？还是从心里己经认为对自己的定位是个真理？既然这样，又为什么把我握的这样痛？"可是，见死不救不符合好市民的行为准则。"陈希爬上床，大咧咧的在人家怀里坐下来，一付理所当然的表情"要不，你约束下自己，别向我呼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