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成宇弟弟的ICU病房。
关盈盈就像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我无暇顾及她,放眼重症病床上,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成宇的弟弟。
他看上去才是小小的一个少年,却全身都被包裹起来,头颅也只露出鼻孔以插管呼吸,可见当初他受到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成宇父母以泪洗面,说:“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哟,小儿子还这么小,就被那几个恶魔无端地欺负,躺在这里生死未卜,大儿子呢,又要在监狱里关一辈子......”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是见不得这些人间疾苦,有些不忍,便走到少年旁边。
反而是关盈盈在后面和成宇父母攀谈起来。
我看着成宇的弟弟,叹了一口气,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蹲在他旁边悄悄说:“你哥哥说,一定要好起来,他等着你长大成人,替他好好照顾父母。”
谁都没注意到,男孩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医生进来,我找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表示就在这几天可以尽快进行手术。
因为我,大概率活不过明天。
关盈盈狐疑地凑上来:“陆驰,什么意思?手术吗?你是不是要决定做手术了?”
“做手术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好起来了?呜呜呜陆驰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我就知道你那份什么人体捐赠就只是吓吓我而已。”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动作温柔得仿佛又回到了她是我妻子的角色里。
“老公,”她轻轻唤我,“你放心,我现在彻底醒悟了,我不会再多看一眼秦哲那个浑蛋,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如果你身体好转的话,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她朝我撒着娇。
我当然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