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鼻子鼻子眼不是眼道：“关你屁事。”
褚修辞耸耸肩：“好奇嘛。”
商陆嗤笑。
褚修辞见他不回答，也没纠缠。
但他刚要走，商陆突然主动叫住他。
“褚修辞。”
褚修辞诧异地转身看去，商陆微眯着眼，跟刚才在车里时表情相似，“多谢。”
褚修辞愣了下，“这突然是道哪门子的谢？”
商陆用牙齿咬着烟从左边转到右边，轻笑道：“因为你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
褚修辞：“……”
这小子指定有点什么毛病。
褚修辞走后，霍无咎接了个电话便也走了，半个多余的字都没跟商陆说，虽然不反对他拱了自家小白菜，但看着商陆他心塞，索性懒得理会。
病房里静悄悄的，病床上的季瑶脸色苍白，脸上还有几道没有消退的巴掌印。
商陆在床畔坐下，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商陆没理会，彭敬垫着脚尖鬼鬼祟祟进来，干巴巴问：“那啥，咱瑶妹妹还好吧？”
商陆：“还行，没死。”
彭敬听他这样说话，双腿哆嗦的更厉害，这狗东西越平静就越恐怖好吗？他要是发个火揍个人，那就是小事儿。
不打不骂还心平气和的，绝壁要有人倒大霉了。
彭敬心理想八卦吧，时机不对，只好说：“余晖那小子差点儿废了，咱瑶妹妹真勇武。”
“差点儿？”商陆站起身，冲彭敬勾勾手指，随后往外走。
彭敬急忙跟上去。
两人来到走廊，商陆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徐徐吐出来：“你去把余晖给我弄了。”
彭敬大惊失色：“二少！咱可不兴杀人啊，我是良民！”
商陆猝然一笑：“想什么呢，我是那种知法犯法的人么？这世上，多得是办法让人生不如死。我说，你做。做好了，我让楚渊把花湖那块地给你，做不好……”
彭敬心里咯噔：“怎样？”
商陆眼皮子微微撩起，眼尾处的红色泪痣像是浸了血，近乎妖异，语气带着几分玩笑：“你就是个废物。”
彭敬：“……”
他可不敢真的以为商陆在跟他开玩笑，这家伙当初一边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一边在楚渊背后运筹帷幄。斗垮了楚家其他势力，从楚老爷子手里夺过大权，靠的就是他冷漠如铁的心肠，诡谲铁血的手段。
他的身边，从不需要废物。
要不是当初站队的时候彭敬毅然选了他这边，估计现在坟头都长草三米高了。
彭敬心里头为自己那变态发小默哀三秒，便收拾好情绪，磨刀霍霍出发了。
等他离开，商陆掸了掸烟灰，给楚丞打了个电话。
“去查件事。”
自从季瑶跟他在一起后，他想着人在身边，他亲眼看着，便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没有向从前那样关注她所有大事小事，没成想，一时大意，险些让她出事。
楚丞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没多久便带来消息。
“周白露前男友劈腿余娇娇，余娇娇仗势欺人，把周白露打进了医院，季小姐找到余娇娇给周白露出气，这才遭到余晖的报复。”
青白色的烟雾在眼前袅袅上升，商陆眯了眯眼，“这样么。”
……
季瑶一觉睡醒，还没睁开眼，只觉得落在脸上的阳光温暖之极。
有谁在身边晃动。
随即便听见了褚修辞和霍无咎的声音。
睁开眼，果然看到两人在旁边说话。
她诧异地看着褚修辞，“辞哥，你怎么在这儿？”
见她醒来，褚修辞过来笑着在她头上揉了几下，“傻丫头，当然是来看你啊。”
“……啊？”季瑶凌乱了。
这什么情况？
她努力回想，想起昏睡前那些事。
而她发呆的这个时间里，褚修辞从钱包里拿出那张她的照片递给她，“以前你瘦瘦小小的一个，脾气又冷又硬，听说孤儿院没了之后，我总担心你在外面吃苦。当初说好去接你，我可一直没忘承诺啊，不过现在，你大概是不需要我接你了。”
褚修辞笑起来总是有种温暖人心的力量，季瑶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对他有滤镜，所以才看他百般好。
她一直不肯和褚修辞相认，诸多理由，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尊心作祟，又怕褚修辞知道曾经帮助过的小孩子对他抱着那样的心思，不敢相认。
她想过许多和褚修辞相认的画面，如今才发现，没有什么痛哭流涕，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褚修辞看她的眼神，依旧是看晚辈的眼神，若非要说哪里不一样，顶多就是之前褚修辞没有再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眼神更温暖，更亲近，但也只是亲近。
和霍无咎对她的态度没两样。
季瑶既不失望也不伤心，好像一切水到渠成，心中一片波澜不惊。
商陆来时，看到的便是季瑶在褚修辞面前乖巧听话的模样。
收起了浑身的刺，缩着爪牙，整个人软乎乎的。
“哦，商陆怎么又来了？”褚修辞见到商陆，不禁挑了挑眉，温润的眉眼透着真诚，让人看不出他是在调侃还是真的在疑惑。
商陆瞥了他一眼。
想着看在他是季瑶‘恩人’的份儿上不跟他计较，但越看越扎眼，将手里的食盒一放，没什么表情的开口：“这话该我问你，你不去张罗你的婚礼，来这儿干什么？”
褚修辞道：“哦，来送请柬的。”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柬，交给季瑶，笑说：“好好养身体，我结婚你必须来哦。”
季瑶赶紧双手接过：“我、我一定去！”
商陆晃悠过去，从季瑶手里夺过请柬，嗤了声：“你没空。”
一低头，看到被季瑶打开的请柬上两人并列的名字，他顿了顿，从善如流地将请柬还到季瑶手里，伸手搭在季瑶肩头，抬着下巴看向褚修辞，多少觉得此人顺眼了点。
“嗯，到时候过去。”
褚修辞暗暗摇头，这小子这副模样，就跟小狗护食似的……幼稚。
但又觉得好笑。
不过就是将他和季瑶的名字写在同一张请柬上，就这么开心了？
真好打发啊。
季瑶忍着笑：“你刚才还说没空。”
商陆：“我说了吗？我没有。”
季瑶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商陆闷哼一声，抓住她作乱的手，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闹，褚修辞打趣道：“你俩以前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关系倒是不错了。”
季瑶立马正襟危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出季瑶的不自在，加上商陆那副防狼的姿态，褚修辞没待多久就告辞了。
季瑶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依旧有种做梦的感觉。
忍不住叹息了声。
商陆凉凉道：“这么舍不得，刚才怎么不把人多留一会儿。” 商陆鼻子鼻子眼不是眼道：“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