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律师，我们是不是要赢了？”法院门口，秦明生很是开心道。
田俊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场面上来看，我们胜诉的几率确实挺大，但是在法院没判之前，什么都不好说。”
他总算还是知道不能中途开香槟，虽然这有点玄学的感觉，但是吧，这年头很多人都信一点玄学，律师同样如此。
“好了，现在回去等结果吧，应该不会太久。”
秦明生点点头，终于要结束了，这段时间他被这个案子弄得心力交瘁，原本好好的退休生活都被弄没了。
要不然的话像他这样的退休人员还是很爽的，工资比很多内卷的卷王还要高，看病什么的也都不用担心。
自己根本花不了，还能各种补贴儿子。
结果这几天被弄的吃饭都不香，好在终于完事了。
等那个唐方镜离开，他就好好找路建设算账，他都退休了，还能要钱要到他头上就离谱。
宁堂县法院向上级法院做了请示，反正牵扯到老唐的案子，没人想背锅。
不过到了这一步，宁堂县法院稍微放轻松了一点，最起码现在来看唐方镜也只是想打官司而已。
没人会想到公款吃喝和诈骗的问题，尤其是前者，当年这么做事的人太多了，根本没人把这当成个事，更何况秦明生都退休了。
小县城就是一个人情社会，人家都退休了你还要整人家，那这就是你不懂规矩了，因为你也会退休，你退休了要是遇到事，也得指望其他人。
这就是关系的重要性。
时间来到了庭审后的第三天，老韩一身西装拎着公文包来到了宁堂县法院的门口。
他现在的打扮和气质就是那种典型的大城市律师，这种律师也是小县城法院最不喜欢的律师。
原因很简单，你像是帝都过来的律师，他们是习惯了帝都那种法治环境的。
但是谁都知道，法律这个东西很繁琐，尤其是程序法。
这些律师要求特别多，弄的人很麻烦。
老韩当然不是生瓜蛋子，他从一个小律师一步步走到今天，经验极其丰富。
到了什么地方就拜什么庙，大地方有大地方的方法，小县城也有小县城的规矩，他都门清。
但是今天不一样！
就这么一路过安检进立案厅，老韩表现的都很符合那种大城市律师的感觉，或者说这就是他本色出演。
也就在老唐面前他才会低头，其他时候老韩可是很傲慢的一个人。
而在此时，窗口里面的钟天丽看到了进来的老韩，顿时皱起眉头低声道：“这都快吃饭了，又来麻烦。”
旁边的工作人员有点好奇道：“咋了丽姐？”
钟天丽指了指外面道：“你看，又是一个大地方来的律师，等着吧，绝对又要跟你扯半天这规定那规定的……”
说话的功夫，老韩已经排上号了，因为临近中午，这会儿立案厅没什么人。
因为快到吃饭时间了又来人，钟天丽的心情很不好。
“有什么事你赶紧说，我这边都快下班了。”
啊？老韩闻言顿时愣了一下，自己这边都还没开火呢，结果人家倒是先开火了。
不过他也很快便道：“这位同志，我是来申请一份人身安全保护令的，你看这里，我的当事人被她的丈夫多次家暴，可以预见会发生危险……”
老韩习惯性的想把案情稍微讲述一下，然而他的话很快就被打断了。
“你能别说了吗，我自己会看！”钟天丽再次说道。
老韩闻言也是直摇头，怪不得老唐说要经常来这边看看呢，这态度真的让人很无语，就感觉自己来办个事像是得罪了对方一样。
但你在窗口明明干的就是这份工作啊。
不过老韩依旧没说话，只是拳头忍不住握紧了。
钟天丽这边一目十行的把那些申请都看了看，直接就道：“你这没有提起离婚诉讼吧？”
“暂时还没有，现在就是家暴这个问题……”
“没有离婚诉讼这怎么给你开，不受理，你拿回去吧，先起诉了再来提交材料。”钟天丽直接将材料递了回来道。
“行了，这会儿我们要下班了，你有什么话下午两点半以后再过来。”
说完，钟天丽就要起身走，也确实到时间了，窗口的其他人都去了食堂，她是实在不想在这里墨迹。
老韩终于忍不住了，不单单是因为老唐，面前这个人的态度真的是有点太差了。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你们这没有提起离婚诉讼的话，人身安全保护令就不受理？”
“最高法关于办理人身安全保护令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一条，诶你等等，你……”
老韩还想说什么，人家根本不理会，直接把电脑一关，起身走人。
卧槽，虽然以前也见过不少这种情况，但是老韩真的感觉忍不住。
汉东那边，哪怕林城这种地方的法院，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态度，你别管对方的业务能力如何，最起码态度上肯定没问题的。
没办法，真的是没办法，人家都已经走人了，他还能咋办。
只能是走出立案厅，然后老韩就听到了一个声音：“怎么样，爽不爽？”
能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年轻人也只有那个姓唐的了，因此老韩很快道：“爽，爽的我都忍不住想骂人，这女的咋回事啊？”
身边的老唐闻言笑道：“还能咋回事，干的时间长，老油条，认为不上进就没人能咋样，态度恶劣点又如何，反正又不能开除。”
“不过，这边的风气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要不然我喊你过来干嘛。”
老韩仔细想了想后才道：“那下午呢，要不要继续？”
老唐看了看面前的法院大楼，脸色如常道：“当然继续啊，态度差这种事，最后就算真的有处分也是不痛不痒的，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这和个人情感无关，而是对方的行为太过分了。
就这样，时间一晃来到了下午，老韩两点半准时到了立案厅，正准备过安检进去呢，保安大爷开口道：“你这么早进去没用。”
老韩闻言诧异道：“没用？为什么没用？”
“人家里面还没上班呢，你进去了也是等着。”保安大爷随口道。
“还没上班？这……这不是贴着说两点半开始上班吗？中午的时候那窗口的人也这么说来着。”老韩再次问道。
“两点半，午休都没起来，咋可能上班呢，咋也得三点以后了，等着吧。”
“那我先进去等吧，这外面也挺热的，里面最起码还有空调。”
老韩费了点口舌后终于进来了，果然如同保安大爷说的那样，一个窗口都没开，也没有什么人，就好像大家都习惯了一样。
没毛病，掏出手机就是一顿拍，这些包括之前的交流那些都会成为素材，老韩也很想看到互联网到底是什么反应。
等到了快三点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
又等了一会，钟天丽这才到了窗口处，还在打哈欠。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老韩又凑了上去：“你不是说下午两点半，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