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是我？”
华洛一顿，细细咀嚼着这段话。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安萨峡谷那边有什么东西会代替我么？
还是说那里有什么东西会让人的意识迷失？
我除了是我，还能是谁？这是什么谜语人回答？
华洛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才抬起头，正想要再问些什么时，他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怪人已经站起了身，摇摇晃晃着推门，走出了结社。
他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奇怪的话语。
好吧，看起来对方应该有什么急事，没时间再和自己聊天了。
但从他的口气中，华洛能明显听出来，自己接的这个悬赏或许有什么隐情。
当然，也许是因为自己是新人，在他看来自己直接接取这任务有些自大，所以来恐吓一下自己。
也许是善意的提醒，只不过态度有些恶劣。
但无论如何，悬赏已经接到手了，华洛不会也不能随意反悔。
见周围其余人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并没有想上前搭理自己，华洛重新走出了结社。
不过，在踏出门口的一瞬间，他听到了背后有人在偷偷地笑。
这种笑很熟悉，就像是有一群人知道你即将要出丑，但只有你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似的。
华洛停住了脚步，回过了头，原本寂静的周围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背后，温暖的灯光亮起，将华洛的影子投射在了屋外破烂的泥土路上，歪歪扭扭，不成人形。
华洛望了一眼人声鼎沸的酒馆。
人类，还是那么热闹啊。
他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便转过身，消失在了黑暗的街角处。
在七拐八拐之后，华洛进入了一家小旅馆中。
“呦，这不是我们的赏金猎人华洛么？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刚一进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那是华洛的房东玛琪太太，她是一个精瘦的西西里岛移民，向来热情好客，华洛的父母生前与其打过不少交道。
所以，对于这个朋友的儿子，玛琪太太会特别照顾一二。
“托您的福，玛琪太太，今天接到一单不错的活。”
华洛笑着摘下牛仔帽行礼道。
只有对于这个好人太太，华洛才会稍微将自己的不羁收敛起来。
“那你可要小心再小心啊，别阴沟里翻了船。”
玛琪太太笑眯眯的将手中的扫帚放在了墙角，顺手从柜台下面端起来了一杯尚且温热的牛奶。
“来，你的牛奶，我的小牛仔。”
“哦，真是麻烦您了。”
在一口气喝下一杯牛奶后，华洛道了声晚安，回到了二楼最里面属于自己的房间内。
关上房门，检查好门锁，拉上窗帘，放好物品，脱衣上床，盖好被褥。
做完这一切，华洛平躺在床上，思考着结社内那怪人对自己说的话。
你永远都是你。
这句话乍一看像是一句废话，但仔细一想，确实也就是一句废话。
但倘若是放在那个神秘的峡谷上，再加上现在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华洛就不得不仔细思考其中的含义。
这是在提醒自己身为人类的唯一性么？
华洛不禁展开了想象。
如果自己不是自己，那又会是谁？
会像那个怪人一样，变成某个问号，某个符号，还是会成为一个遗忘一切的傀儡？
他不禁想起了人类这个群体。
包括自己在内，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大多数人每天需要工作数十个小时，刨去吃饭睡觉，基本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在重复那些劳动的时候，华洛认为某种程度上，大家应该都不是自己。
或许每天只有在躲在某个角落休息喘息之际，原本的人类才会重生。
嗯，这也是对于那句废话的另一种解读。
华洛对自己的思考十分满意。
所以说，他的话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思考中的人是容易疲倦的。
慢慢的，房间内的呼吸声趋于稳定。
窗外大风呼啸，屋内华洛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