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罚的圣旨是我亲自写的：「晏迴罔顾法纪，草菅人命，勾结外敌，残害太子，与国不容，晏家成年男子一律斩首，未满十四者，流放千里。女子没为官奴，非赦不得改！」
我一笔一划写出这些字，心中的血腥气没少。
因为还不够。
他们打断我的腿，杀我娘亲的时候也没有怜悯之心。
所以行刑前日，我去见了晏迴：「晏黧在嫁给草原王之前被救回来了。」
他面色一喜，又觉得我不会这么好心来告诉他这件事。
「你把她怎么了？」
「她是先帝的黧妃，先帝都亡了，她自然是要殉葬的。昨日先皇下葬的时候，我把她也送进去了。」
「你放心，我没杀她，就是不知道在不见天日的墓里她能活多久了。」
「或许，你很快就能在下面见到你们的宝贝女儿了。」
「你还是人吗？」晏迴恨的咬牙切齿，「你怎么敢？！」
看到他如此气急败坏，而晏夫人已经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我笑了。
这样才对。
从天牢里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太子。
不对，应该叫皇上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的东西我很熟悉。
跟他上辈子看到的尸首的时候一样——爱。
我很狼狈的避开他的视线，暗自皱眉。
重活一世，我没了上辈子的善良，只剩下狠辣，他怎还会对我动心？
我走过去要行礼，他一把扶住我：「你……不用跟朕行礼。」
「您是皇上，这是规矩。」我后退半步，跪下行了大礼。
以他的聪明，应当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他却道：「朕给你换了个身份，言阁老的孙女，朕的皇后。你——」
他语气里满是期待：「可愿意？」
我抬眸看他。
他的眼睛一直很好看，灿若星辰，那里应该装满天下。
而不是我一个人。
且这皇宫里四方的天，我实在喜欢不起来。
「多谢皇上抬爱，只是我被困了半辈子，往后余生只想天高海阔，不愿困守一生。」
「还请皇上准许我出宫。」
我重重磕头。
虽然没抬头，可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抬了起来。
可终究没有落到我的头上。
半晌，他幽幽叹了口气：「好。」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他转身离开，衣摆扬起：「朕，愿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