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北七子关。此地有七个山头绵延不绝,唯有一条大路可以通过,是故名。
八月底,山上草木葳蕤,空气湿漉漉的,让人感觉很难受。
伍保扯了扯衣领,随手抹了一把汗,微风扯着旗子乱飘,但是他们却感受不到一丝风。徐茂功、王伯当各自带着几个人,装作贩运粮食的商人,这倒是让徐茂功显得格外滑稽。
伍保看了憋住笑,对两位道:“好了,我们只能送到这儿了。两位回去各自勤勉,用不了多久,伍某自当率大军,两位可为我臂膀。”
“王爷放心,自当尽力。”
伙计扯着嗓子吆喝,马车缓缓启动,从这里出去后,便是淯阳郡,从淯阳郡往北去,可抵达颍川,之后便是一条大路,直达瓦岗与曹州。
直到看不到两人身影,伍保才收起心中感叹,掉马回头。
虽然瘟疫已经控制住,但南阳城中尚未恢复,进了城便感觉到一股压抑。
人人脸上都是面无表情,从进城后,一路上已经见到五六家门口挂着白绫——那是死人标志。
街面上的人,见了他们,纷纷躲避,但却毫无生气,只是机械避让,跪在道路旁。
他们就像木头一样,好像有人在背后控制着他们,甚至,有人都没意识到自己需要躲避,径直站在道路中间,直到被卫兵驱赶。
他们只是抬起眼,翻翻眼皮,然后木然跪下,有气无力道:“拜见王爷。”
一路走来,伍保所见都是如此。
城市里没有一丝的生气,这让人很担心,若是一个两个这样,那自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如此多的人都是如此,那可是一个巨大问题。
他理解的是,这是城市经过瘟疫的后遗症,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但他不可能继续等,再有几个月,杨广就要死在江都,他必须要做好一切准备。
“大哥,你可有什么办法?”
“什么?”伍云召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一直都在思考伍保所说的战略,这个时候并没有这种提法,但他越是琢磨,就越是觉得这个提法的精妙贴切。
因此不胜欣喜,略有所得,自觉眼光又比过去高一些。是以对伍保所说,没有准备。
伍保倒是又解释一番:“这城市里了无生气,总不能一直如此下去。”
伍云召沉默片刻,回道:“大疫过后,大抵如此,过上一两个月,事情过去,也就慢慢好了。”
伍保不置可否,但心底却不以为然。
到了下午他观察秦琼练兵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他必须要改变这种士气低下的问题。
秦琼来到这里不足一个月,伍保交给他五千军马训练,当时,他对秦琼说:“当今乱世,唯有身边有兵,手里有粮,方可立于不败之地。这五千人马均是南阳子弟,你该好好训练他们。”
他的核心兵力太少,所以又招募一批南阳子弟。
此时当兵,大多都是一地一郡为主,只有这些兵才能为核心,杂兵却是没有这股凝聚力,当不得大事。
伍保对此抱有很大希望,然而他很快便失望了。秦琼练兵是按照他的指示来训练,主要包括:一曰纪律;一为体力、能力。
但他很快就被秦琼打击的不轻。 这一部分子弟兵,大约训练了有半个月,然而伍保来的时候,发现他们还不能分清左右,走路整齐更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