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没想到他连行书都写的这么好,我今天是头一次看到他的行书字体。”
黄懋德指着上面的字体道:
“他的行书含蓄内敛又不失奔放洒脱,笔力颇为劲道!”
两个人正在欣赏蒙放的书法,叶梦得从外面气咻咻的走了进来。
“黄通判,那个蒙放在哪?”
曾孝序黄懋德两个人见叶梦得脸上神色不善,诧异的问道:
“怎么了?这个学生出什么事了?”
叶梦得把一张纸摔在桌上,
“你们看看,这个学生小小年纪居然学会了逛妓院,还写下了这些淫词艳曲,这圣贤书都念到屁股上去了!”
曾孝序黄懋德两颗脑袋就凑到一起看着叶梦得抄回来的这首艳词。
“咦?写的很好嘛!‘’
‘’是呀!九张机不算很难的词牌,但是要写好也不容易,蒙放这首九张机从头至尾情意贯通始终,实属难得!”
“这写的是男女之间的情爱纠葛,不算艳词,叶提学不必太过焦虑了。”
曾孝序黄懋德两人的语气,似乎是在替蒙放开脱。
叶梦得当然听出来了,
“不过逛妓院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书院的学生心思必须放在正经的学业上面!”
黄懋德一摆手,道:
“我看这学生也不是不学无术,他对一些事情还是有自己看法的!”
叶梦得仍然不打算放过蒙放,
“都上青楼狎妓了还不算不学无术!”
曾孝序把手压了压,示意叶梦得不要生气,
“黄通判刚才所言从何说起?”
黄懋德道:
“前两日我曾经考他有关律例方面的学问,他回答的倒是有些见地,只是有些唯心所愿。”
黄懋德也是一甲进士出身,只因为他在朝廷里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所以熬到四十岁了才做到通判这个位置上。
不像曾孝序,他是前宰相曾布的从子,没有经历过科举,直接以恩萌进入了官场,
也不像叶梦得出身文人世家,其从祖父为北宋名臣叶清臣,母亲晁氏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之妹。
黄懋德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全是靠自己的能力扎扎实实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所以曾孝序叶梦得两个人对他都非常敬重,
所以当黄懋德说蒙放并不是不学无术时,两个人就感到好奇了起来,
办事一向稳重的黄懋德轻易不会夸奖别人的,蒙放为何能够得到他的垂青?
“你考他律例他也能回答?”
律例对书院学生来说,毕竟有些偏门了些。
黄懋德点点头:
“我问他如何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他回答:唯奉三尺之律,以绳四海之人,惩其未犯,防其未然,销恶于未萌,弥祸于未形,致万民知法守法,则国泰民安。”
曾孝序哈哈一笑,
“唯奉三尺之律,以绳四海之人,他倒是懂得引经据典,连贞观政要里面的句子都能摘录出来!”
叶梦得不屑的道:
“这就是他自己想当然而,未经世事的小屁孩,人云亦云罢了。你看当今大宋朝廷两派纷争,政令改来改去的,苦的都是民间的百姓,律不正,何以绳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