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阁老顿时板起脸：“小子，你莫不是在跟我说笑？”
小子……
这个称呼从张阁老嘴里蹦出来，那可不一定是责怪的意思，反而显得有些亲昵。
所以陆景立马叫冤：“卑职哪儿敢啊！远征东瀛的钱财不需要朝廷出一分一毫，甚至等拿下东瀛，朝廷每年都还能有起码五百万两的白银收入。”
张阁老顿时顾不得形象了。
他扯了扯领子歪着头，左琢磨右琢磨，始终琢磨不明白陆景这么干图啥。
所以张阁老拉着陆景的手说道：“小子，你跟我交个底，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陆景笑道：“领了朝廷兵马，而我又是东瀛总督，那东瀛一切君军政大权都归我一人对吧？”
这个确实。
朝廷设立的总督职衔本就总揽地方军政，这个没啥好说的。
陆景摊手：“如此大权在握，赚钱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不管是当地的矿采，还是人力耕织，更甚至于……贩卖妖蛮，都是赚钱的好生意啊。”
张阁老：“……”
这……
似乎不太仁义吧？
不是不太仁义，简直是有背孔孟之道，玄门正道！是邪人妖魔所为！
张阁老的道德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就连守在张阁老身后的那位天象大佬都有些侧目……这小子，怪狠毒啊。
但陆景却理所当然道：“妖蛮诸夷压根没有道德可言，如此还跟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圣人穷究道理，以仁义道德之说传世，是希冀天下人人如龙，人人皆是君子。可人性本恶，不可能人人都是君子。”
“大虞境内文华如此浓郁厚重，尚且处处小人。更何况蛮夷之地？”
“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不是仁义道理。”
而是物理。
有些人，只能用物理彻底打碎他们的脊梁骨，让他们乖乖做狗！他们才能安分守己，甚至心安理得。
听到陆景这么说，张阁老长吁一口气。
若是十年前，他少不得要跟陆景论道印证一番。
可当官这些年来，他早已看透了许多。
所以如今反而有些认可陆景的言行。
所以张阁老愈发满意的望着陆景：“好！反正朝廷对东瀛等地素来不管不问，随你怎么施为了。你要的，我都能给你搞定！除此之外，我还批给你三艘大虞水师宝船！以及随船的船工。此外还能给你劈下甲胄三百领，兵刃弓箭若干！”
陆景喜出望外：“多谢阁老！”
张阁老翻了个白眼：“你是代我大虞东征，太寒酸了那是折辱我大虞脸面！”
身为天朝上国，朝廷上上下下反正就一个字：
好面！
有时候他国纳贡，朝廷反而要给出远超他们贡品价值的回赠财宝。
搞得大虞开过后前几朝，周边海外诸国纷纷争着抢着前来纳贡，先帝朝之所以海禁，就是因为东瀛两伙纳贡使团为了争夺上贡名额直接当街上演全武行。
然后朝廷震怒，直接海禁。
可在陆景看来，这种浮夸的作为着实不可取。
我汉人朝廷的目标理应是星辰大海！
为了在这些蛮夷跟前装逼狂撒钱像什么话？
学学人家始皇帝！
把「长城」都建到世界之外去了！
批完物资，陆景才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还得向张阁老您求取点东西。”
啊？
张阁老又愣了，你小子前面说那么豪迈我还以为你真胸怀惊天韬略，没想到爪子在后面呢？
但话都放出去了，张阁老只好瞪陆景一眼：“你说！”
陆景：“如果方便，还请张阁老批一些好用的笔将给我，我有大用。”
啊？
张阁老又愣住了。
他还以为陆景是想要辎重银钱，没想到还是要人……而且要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笔将。
张阁老又扯了扯领子：“这是为何？”
陆景：“当然是「教化」当地倭人咯。”
张阁老：“……”
他实在好奇的紧，忍不住问道：“所以，你军饷从何而来？那可是远出海外，没有重金犒劳，就算是你如今麾下那群兵马，也不见得愿意跟你东征海外啊。”
陆景笑了：“谁有钱，找谁要呗。”
张阁老纳闷：“那谁有钱？”
总不能搜刮余杭当地吧？
那可是要出事的！
至于胡玉宪……他虽是余杭总督，可他管的钱都是朝廷，那不还是找朝廷要钱吗？
陆景笑了：“海贼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