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重点在“早”。林振文需要在寅正（四点）准点出现在院里。
他家现还没有书房, 只能到院里离南屋最远的角落读背, 就这还得压低声音, 恐怕吵醒正在睡觉的人。等院子全部完工, 他们兄弟现住的地方就当做书房使用, 这个他们之前就商量好了。
刚开始几天, 林振文根本爬不起来。
寅正外面天其实已经渐亮，看书吃力, 识人却是可以。早些在老宅的时候, 这个点他爹娘已经被他爷奶叫起干活去了。再加上现在晚上没有娱乐活动，大家普遍都睡得早，夜里头安安静静的, 他的睡眠质量也称得上优秀, 按理说不该起不来。
但是, 这些都架不住孩子觉多，再加上生物钟不习惯, 林振文总觉得没睡醒, 困得慌。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十多天, 现在他才算好受点。
早晨, 一天中最适合背书的时间段。林振文站在院里，开始背诵自己自己天学过的内容，主要是《诗经》篇目。他一边背诵，一边在心里理解着这首诗讲的什么，和政事农事有无关系，他能从中学到什么道理。
十篇一个单元，林振文一共复习了三个单元，早课就结束了。
往常这个时候，家里人早就渐渐起床出来了。
林青山和何氏勤快，再加上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早上总是要来瞧瞧林振文读书的模样才放心。每每他们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其实，林振文第一次早课还闹了笑话。但是因为时间把握不好，他起得早不少，睡又睡不着，就提着煤油灯去了院里。夫妻俩起床出门，就看到院里有个光影，还压低声音嘟嘟哝哝，可是被吓得不轻，差点就抄家伙扑过去了。
知道那是儿子在做早课，俩人没埋怨孩子不提前和他们说声，连连夸文娃懂事，七郎教的真好。
林振文：“……”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日比较特殊，昨儿堂屋上梁，虽然下半晌大家就散了，但是他爹的精神却一直亢奋到晚上。不出意外起晚了，连他娘也没能起来。
至于折慈，自然还在睡。他哥觉轻，身边有个动静就得醒，但架不住觉多，转个身就能接着睡。像以前，其实就是分家前，林振文那时候还小点，折慈醒后还会陪着说说话，现在大多数时候是不理的。
所以说，爱都是会消失的啊。
林荷花出来的时候，林振文已经洗好脸，正在搓牙。
“姐，”林振文拿水漱了口，才和她打招呼。
林荷花看看弟弟，又看墙角板凳上放着的煤油灯和书本，“今天又这么早？”她说着，便在锅里添上水，点着火，然后才去洗漱。
“这几天习惯了，”林振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