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正说着话，里面门打开，男人们抬着棺架出来了。没有棺材，不是置办不起，只是没必要浪费那个钱，上面盖着的草衫子就是那位妇女的最终归宿。
周围人倒没觉得不对，乡下，都是这样的。
林振文看着走在最后面的那个男人，木讷，面无表情，仿若没有灵魂的躯壳。
棺架离开，妇女们也没了说话的兴趣，就要离开，转头就看到了林振文。
虽然刚才就在议论林家人，但林振文只是个小孩儿，她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呦，你不是青山大哥家的文娃吗？”先前一直说话的妇女认出了林振文，乡里之间就算不熟也都见过，只是林振文最近变化很大，长高长胖，气质也变了很多，和村里袖口脏到包浆的小孩完全不同。
林振文听她的称呼，就知道自己该叫她啥，“婶子好，我是文娃。”
“呦，真是文娃啊？”妇女对林振文的态度很好，“小孩子过来掺和这事儿干啥？赶紧回家去吧。”
“婶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林振文问道，“你咋知道这么多？”
妇女看林振文这样问她，抬手指了指，“我家就住在那边，挨的近了啥不知道？刚开始只道对门不是人，卖女求荣，后来才知道闷不吭声的才狠呢。这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真是一句明白话。”
林振文转头就发现她指的胡同就是隔壁桃树胡同，对门是丁家，临墙就是阿大家。
“我和我男人归过来的晚，到此处连口喝的都没有，正巧隔壁办喜事，就去讨碗水喝，巧儿，也就是阿大嫂认出我，给了我们一碗水和半拉窝头。我们当时其实敲了好几家的门，要不没敲开，要不就是家里啥都没有。”
“我们关系不算好，有那样的婆婆，多说句话都是罪过，咋能好的起来？今儿我就是心里难受才多说了几句，这是我第一次说。”
大概是因为面对的是个孩子，妇女非常坦诚。
林振文相信她说的话，因为说谎要有目的，林振文没有看到她算计的对象。她也没想替谁出头，如果是的话，她现在该和县官说这些事情，而不是在村里和妇女们八卦。
“哎呀！我和你一个小孩子家说这些干啥？快回去吧，听说你开始读书了，好好读，读出个名堂赶紧走出去。”
虽然是乡里，两人今天第一次说话，但林振文能感受到对方的诚挚。虽然他想说腌臜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