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陈半山面色有稍许犹豫,但几乎是眨眼间,他咬牙狠下心,彻底摁下了那个按钮。
咻!
一道泛着寒光的毒针飞快地扎入了苏白的身上。
苏白身体一僵,而后失神地看着陈半山。
后者此刻才是真正的褪下了所有伪装,真情流露出来。
“唉——苏师,你这又是何必呢?”
陈半山叹了口气,看着此刻陷入死地之中的苏白,道,“苏师,不要怪半山。这只是一个游戏,最终的胜者是半山,仅此而已。”
苏白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体内的血液仿佛被点燃的汽油,体内五脏六腑宛如正在燃烧,灼热的温度简直快将他折磨致死。
同时,苏白的面色也变成了诡异的紫色,额头青筋直冒。
心跳飞快,突破了每秒120次的临界点,简直都快跳出了胸膛。
“苏师你不要试图开口了。”
陈半山目光带着淡淡的伤感,“这是澳洲蓝环章鱼分泌出的剧毒,只需少许几克,便足以令一头大象在三分钟内暴毙身亡。而目前,全世界对此毒无解。”
陈半山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苏白眼瞳瞪得更加大了些,但却说不出话来。
“很奇怪对吗?我为什么要坐在轮椅上?自然是为了这最后一张底牌。”
陈半山如同抚摸亲人般地抚摸着那把轮椅,缓缓道,“为了今天,学生已经布置了整整二十年了啊。”
“苏师,你败的不冤。另外,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明知我是条毒蛇,还是选择将我放置在怀中。”
看着此刻,即将毒发身亡的苏白,陈半山心中忽的生出一股道不明的异样感受。
“咦?下雨了吗?”
陈半山抬头望天,伸手摸了下眼角,触及到了一滴水渍。
感受到眼眶中涩涩的感觉,陈半山有些难以置信,“我这是在流泪?真是奇怪。”
自己这一辈子哭过很多次,像是在参加双亲的葬礼,像是周家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又像是亲生儿子被政敌害死的时候.
但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其实那些——
都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可此刻,陈半山却发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无意间地流泪,居然是在这个时候。
他伸手,想要抚摸苏白的脸庞,眼里带着极深的哀悼,“苏师,学生真的很感激你。若是没有你,也不会有如今的半山。”
“但你也是时候该歇歇了.呜!”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双眼瞪大,呜咽一声。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陈半山呆滞地低头看去。
只见一柄桃木剑深深扎入了自己的腹部。
陈半山满脸震惊,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苏白。
只见苏白面色白皙,依旧如以往般的清俊潇洒。
哪里还有半点之前中毒的迹象?
“这这不可能“
陈半山双眼茫然,瞳孔逐渐涣散开来。
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唉~”
苏白叹了口气,抽出那柄张道陵曾使用过的桃木剑,嫌弃地瞥了眼上面的鲜血,“陈半山,你这家伙.怎么连血都这么恶心?”
陈半山依旧停留在事态的急转而下,忽然,他脑中一个灵光霹雳炸响。
在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上,他以一种看着神低的狂热憧憬叫道,
“学生明白了!苏师.苏师你.你并不是长生不老!而是不死!天啊!这是何等的神迹!苏师你.我.咕咕”
噗通!
戛然而止。
陈半山倒下了。
不知是命运的嘲弄还是怎么,对方倒下的姿态正好是双腿跪地,头颅垂下。
仿佛是跪在苏白面前乞求原谅的学生。
明月高悬。
枇杷园。
苏白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人能解的怅然,
“什么狗屁谪仙,连个学生都教不好,真是糟糕透顶了。”